“你瞧着这里边谁心里没个小算盘”李岩苦笑,突又道“也就是那个黄闯子心眼直以小督主马首是瞻,余下……嘿嘿”。

    “也不尽然吧”刘体仁略显讶然“京营和腾镶卫那些亲卫军可都是靠小督主一战成名的,他们理应不至于……”

    李岩叹口气撇撇嘴笑了“在京城好吃好喝的混日子多舒坦,突然被拉去上战场拼命,谁心里情愿,再者即便有些想去打仗的也多是为了捞功而已,真正想着为大明效力,为军队荣耀而战的只是一小部分人”。

    刘体仁嗷了一声,随即神秘一笑“这或许也是小督主让你统帅诸部的原因吧,这一路千里,到了地头军心也差不多洗的白里透红了”。

    李岩哈哈一笑“你连小督主发明的新词洗脑都知道啊”说着正色道“这可不是洗脑,这是去芜存菁去旧革新,要各部兵马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建立团队荣誉感,国家认同感……”

    刘体仁有些点方,李岩跟常宇学了很多新词让他云里雾里“什么观,什么感是什么啊”。

    “简单说就是让将士上下都要有一种”国家有难匹夫有责“的担当和意识!”

    “呃……人人都要有,这只恐太难……”刘体仁摇摇头,李岩却笑了“有时候你认为很难的事,其实恰恰简单的很,说的时候可能听不进去,但把你带到那个情境中你很快就有认同感”。

    “什么情境?”刘体仁一脸蒙蔽。

    “战场!”李岩郑重道。

    “如今具备这种意识的将士和人马已是不少,比之我部,黄得功,周遇吉,唐通,以及部分参战的京营和亲卫军们,他们皆以参战为豪,皆以卫国杀敌为荣。其实用不着做到人人都有这种意识,只需要大部分人有,我大明就会变得很不一样”

    “既是如此,刚才为何将吴三桂他们放走呢?”刘体仁又问。

    李岩苦笑“吴三桂道行太高,必须要小督主亲自给他洗洗”。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么”刘体仁大笑。

    “你二人在聊些什么,笑的这般开心”郝摇旗铁塔般的块头从远处走来,刘体仁轻笑“在聊你”。‘

    “聊俺啥啊”郝摇旗说话间走到跟前一屁股坐下,躲过李岩的蒲扇使劲扇了几下,三人是旧识,如今关系亲近的很,也算是个小团体,毕竟是贼军投诚过来,总被那些根正苗红的人看不起。

    “酒罐子,听说小督主当初招降你的时候就许诺,酒任你喝,而且也是军中禁酒令唯一例外,怎么这几日却不见你喝酒了呢,听说这沛县的酒有名的好,咋不弄点尝尝呢?”刘体仁半开玩笑半认真问道。

    郝摇旗长叹一声“肚里酒虫挠心,但俺这几天有正事要办,怕喝酒误事,这节骨眼误不得呀”。

    “你说的押饷之事么?”刘体仁且了一声“不说那姬际可做事沉稳,这银车在数万大军之中能出什么纰漏,这般小心,可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酒罐子呀”。

    郝摇旗撇嘴摇头“可不是银子的事,乃我郝永忠的人生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