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起眼来,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小于公公片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笑了笑,道:“来日方长,还请于公公多费心。”
小于公公恭敬地收回手,立于一旁,道:“不敢,只是跟着殿下做事罢了。”
潭肆的笑意此时看起来就有些阴冷的意味了,他道:“你对当年之事了解多少?”
小于公公没有半分犹豫,当即答道:“世人了解多少,奴才就也了解多少,七年前四殿下尚且未出生,奴才那时也只不过是个直殿监的洒扫下人罢了。”
潭肆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他接着说道:“贵妃娘娘抬举奴才,四殿下又予厚爱,奴才不能知恩不报。”
小于公公的目光里含着些不明的怅然,他弓着腰身,怀抱拂尘,道:“当年之事,朝堂对证之时一片混乱,圣上大怒,群臣阻谏,贵妃娘娘不曾到场。”
“奴才虽不曾在现场,但后来有幸被于公公提拔一二,后来听闻,那证物胭脂盒被大理寺收了去,圣上不过问,没人敢去启奏触这个霉头。”
“我曾在母妃房里见过一个朱漆的小胭脂盒。”潭肆若有所思,“和其他的妆饰并不放在一处,我小时候还吵着拿来玩过。”
小于公公道:“正是了,那胭脂盒无人敢呈给皇上过目,案子已结,终归是留着无用了,最后又回了贵妃娘娘手里。”
潭肆支着下巴,慢慢思索着其中关联,他对床前的人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不必弓着身回话。
“所以奴才觉得,既是证物,想必也应该有些端倪。”小于公公的语气一切自如,他行过礼,直起身子来,“此番贵妃娘娘行踪不明,看着又不似遭人暗害,那胭脂盒想必应该还在未央宫中,若是殿下想要,派奴才走一趟就好。”
潭肆轻轻点了点头,两道细长的眉紧紧蹙着,看起来已经有几分大人的影子了,但他的面容尚且稚嫩,一场大病过后,身形也比寻常孩童瘦弱,此时裹在宽大松散的绸被里,显得下颌愈发尖瘦。
小于公公注视他的眼神中,有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的惆怅意味。
好像在看一节生错了时节的青竹,刚刚拔高地面就遭了暴风骤雪,晶莹的冰凌挂下来,细长的叶片在皑皑白雪的积压下瑟瑟发抖,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个隆冬。
小于公公在这朦胧里自顾自地叹了口气,收整好那柄宝贝拂尘,转身迈进梅花林。
“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他心道,“四殿下好着呢,哪轮得着我|操心呐。”
***
历经了几个波折的寒来暑往,潭肆渐渐长了些身量,他也到了正式习字学武的年纪。
皇帝根本没来过问自己这个亲生儿子,还是老太傅掐着手指算清潭肆的年纪,将四皇子硬是拎进了南书房。
潭肆再怎么不情不愿,也终究是打不过他——太傅姓黄,名元洲,在朝廷中挂了个正一品虚衔,用潭肆的话来说,是个成天舞刀弄剑不忘读书的死板老头,生起气来,嘴噘得像是能挂个水壶。
小于公公恭敬地收回手,立于一旁,道:“不敢,只是跟着殿下做事罢了。”
潭肆的笑意此时看起来就有些阴冷的意味了,他道:“你对当年之事了解多少?”
小于公公没有半分犹豫,当即答道:“世人了解多少,奴才就也了解多少,七年前四殿下尚且未出生,奴才那时也只不过是个直殿监的洒扫下人罢了。”
潭肆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他接着说道:“贵妃娘娘抬举奴才,四殿下又予厚爱,奴才不能知恩不报。”
小于公公的目光里含着些不明的怅然,他弓着腰身,怀抱拂尘,道:“当年之事,朝堂对证之时一片混乱,圣上大怒,群臣阻谏,贵妃娘娘不曾到场。”
“奴才虽不曾在现场,但后来有幸被于公公提拔一二,后来听闻,那证物胭脂盒被大理寺收了去,圣上不过问,没人敢去启奏触这个霉头。”
“我曾在母妃房里见过一个朱漆的小胭脂盒。”潭肆若有所思,“和其他的妆饰并不放在一处,我小时候还吵着拿来玩过。”
小于公公道:“正是了,那胭脂盒无人敢呈给皇上过目,案子已结,终归是留着无用了,最后又回了贵妃娘娘手里。”
潭肆支着下巴,慢慢思索着其中关联,他对床前的人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不必弓着身回话。
“所以奴才觉得,既是证物,想必也应该有些端倪。”小于公公的语气一切自如,他行过礼,直起身子来,“此番贵妃娘娘行踪不明,看着又不似遭人暗害,那胭脂盒想必应该还在未央宫中,若是殿下想要,派奴才走一趟就好。”
潭肆轻轻点了点头,两道细长的眉紧紧蹙着,看起来已经有几分大人的影子了,但他的面容尚且稚嫩,一场大病过后,身形也比寻常孩童瘦弱,此时裹在宽大松散的绸被里,显得下颌愈发尖瘦。
小于公公注视他的眼神中,有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的惆怅意味。
好像在看一节生错了时节的青竹,刚刚拔高地面就遭了暴风骤雪,晶莹的冰凌挂下来,细长的叶片在皑皑白雪的积压下瑟瑟发抖,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个隆冬。
小于公公在这朦胧里自顾自地叹了口气,收整好那柄宝贝拂尘,转身迈进梅花林。
“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他心道,“四殿下好着呢,哪轮得着我|操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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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了几个波折的寒来暑往,潭肆渐渐长了些身量,他也到了正式习字学武的年纪。
皇帝根本没来过问自己这个亲生儿子,还是老太傅掐着手指算清潭肆的年纪,将四皇子硬是拎进了南书房。
潭肆再怎么不情不愿,也终究是打不过他——太傅姓黄,名元洲,在朝廷中挂了个正一品虚衔,用潭肆的话来说,是个成天舞刀弄剑不忘读书的死板老头,生起气来,嘴噘得像是能挂个水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