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六果然是个厉害人物,过了一日便有了结果。抓回来的三个人都是嘴里藏毒的死士,不过赵寂似乎是早料到一般,从抓人开始就一直塞住他们的嘴,等到审讯时先把毒给取了出来。这样,审完了三个人,虽然血肉模糊,但是好歹是个活口。

    元宵和洪六一同到书房来见陆宜娴和赵寂,递上摁了手印的口供,总体来看都差不多,与陆宜娴和赵寂料得没错,果然是樊家派来的杀手,打算杀人之后放火烧院子,只可惜刚往余家院墙上泼油就被抓了。有一点倒是出乎意料,杀手供出来的主使并不是樊夫人,而是致仕在家的樊老太爷樊同升。

    赵寂看了,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能出动樊同升,看来此事是踩着樊家的尾巴了。”

    陆宜娴把口供收好,放在一个木盒子里让雪湖放进内室藏起来,对赵寂道,“是啊,樊老太爷已经致仕多年,能让他出手,必定不只是为了我嫡母。”

    赵寂点点头,“如今樊家害你母亲的事情,咱们算是落实了。只是,目前抓不到足够多的证据,仅有朱氏绝笔信和这几个刺客的口供,还有就是也找不到动机。樊家一定不可能为了你嫡母去杀害你母亲,此事还要接着查才是。”

    陆宜娴道,“是啊,宜静算不得人证,余宁儿父女其实是一无所知,这些刺客的口供里也没说是为何而杀,只是奉命办事,要指证樊家,实在没有胜算。眼下只盼着荀妈妈能找到当年伺候我母亲的女使婆子,再瞧瞧有没有新进展。”陆宜娴看着洪六含笑道,“此事多谢洪六爷了,洪六爷办事得力,一日便能得了口供。”

    洪六道,“夫人谬赞。实在不是小人得力,而是这些人在金陵待久了,不知军中的刑罚是什么样,让他们略微开了开眼,便全招了。”

    元宵问道,“侯爷,夫人,那这三个人怎么处置?”

    陆宜娴沉吟道,“绝不能让侯府明着与樊家作对,这样对侯府实在没有半分好处。只是,就这样把他们放走了也有些亏。”

    赵寂道,“他们没完成任务不说,还被逼出了口供,出了这个门,樊家也不会让他们活着。此时樊家应该布了许多眼线在城里大肆搜查,等他们一现身,就是个死。”

    陆宜娴问道,“余家父女送走了吗?”

    赵寂点点头,“昨日一看见墙上的油,就立刻收拾了东西跟我的人走了。此刻也不在金陵了,你大可放心。”

    陆宜娴对元宵道,“那三个人我也不想白白送给樊家灭口……元宵,今夜把他们打晕了扔进樊家院子里去罢。”

    元宵一愣,“夫人这话不是自相矛盾么?”

    赵寂道,“你个傻小子,扔在外面才是没了活路,扔在里面表明扔的人知道是樊家下的手,一时竟还不敢妄动。樊家再逼问一番,知道有口供在别人手上,更是不敢下死手了。那三个人也不是傻子,为了活命什么话说不出来。只需要与樊家说若他们死了,有人就要公开口供,樊家不会那么胆大包天的。”

    元宵恍然大悟道,“咱们明目张胆地把人送回去,他们反倒要猜,咱们手里到底还有什么东西是他们不知道的。”

    陆宜娴道,“越这样,樊家才越按捺不住。只是,樊家一旦怀疑到侯府头上,侯爷,你怕是日子难挨了。”

    赵寂皱眉道,“兵部要来找麻烦,此时也轮不到我了。”

    陆宜娴摇摇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就瞧瞧樊家的本事。”

    陆宜娴说得果然没错,金陵不过平静了十日,便有客人上门。来的倒不是樊家人,是赵寂武学和兵法的恩师,西北破风军统帅,杜老将军。这位年逾五十的镇国老将须发尽白,但一身戎甲仍是精气神十足,眼神也深邃坚定,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走路阔步流星,腰杆挺直,军人姿态十分明显,与金陵慵懒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