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后包厢门一响,赵长风推门进来。何承明就收住了话头,指着赵长风说道:“长风老弟,你这是去跟那个红颜知己打电话了,把我和老梁晾在这里?”

    “对不起,对不起,家里的电话。”赵长风拱手笑道,“待会儿我自罚三杯,算是向两位领导请罪。”

    赵长风这边一入席,服务员立即上菜,龙虾、鲍鱼、燕窝、鱼翅等,很快就上齐,服务员又捧来两瓶二十年的五粮液,打开为三个人斟酒。

    赵长风挪开面前的小酒杯,让服务员拿了三只玻璃茶杯一字排开放在面前,示意服务员倒酒。服务员心中吃惊,脸上却带着浅笑,打开另外一瓶五粮液,正好把三只玻璃杯倒满。

    赵长风双手捧着玻璃杯说道:“两位领导,刚才小弟有所怠慢,这里向两位领导赔罪。”

    梁山路心中也是吃了一惊,他前面听赵长风说自罚三杯,以为就是普通的小酒盅,三杯也不过一两,罚了不算啥。却没有想到,赵长风竟然用三只大玻璃杯来认罚,这个有点太……他本来想阻拦,心中一动,却停了下来,只是看着何承明。

    何承明却一点都不惊讶,笑嘻嘻地看着赵长风。

    赵长风双手捧着向梁山路和何承明示意了一下,说道:“请两位领导监督。”一仰脖,喉咙动了两下,一大杯白酒已经下肚。他把杯口朝下,让梁山路和何承明看清楚,他的酒杯里干干净净,没有一滴酒滴落。这才又捧起第二杯酒,如法炮制,也不过就不到一分钟的工夫,赵长风竟然把三大杯白酒全部灌下了肚。

    “怎么样,老梁,看到了没有,我这小老弟可是实诚人啊。”何承明捅了一下身边的梁山路,“这样的人现在可是越来越少了,我们可不能让老实人吃亏啊。”

    梁山路听出了何承明的话外音,他也举起了酒杯,笑着说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赵市长果然是海量啊。和老何一样,我也喜欢实诚人,你远来是客,我敬你一杯。”

    赵长风连忙端起了酒杯,说道:“梁厅长,这杯酒应该我敬你。今天借你的慧眼帮我挑选了这件瓷器,我还没有感谢你了。”

    “哎,举手之劳,赵市长既然信得过我这双老花眼,我又怎么敢不尽力?”梁山路笑着和赵长风一碰,两个人都是一饮而尽。

    这杯酒一碰,气氛就上来了。何承明也居中调和气氛,三个人你来我往,连干了好几杯酒。

    赵长风识趣,也不提海东新线的事情,只是虚心地向梁山路请教瓷器的知识。梁山路几杯白酒下肚,又被搔中痒处,谈兴大发,为赵长风讲解起来:

    “这个古瓷器鉴别,各人有各人的路数。比如那些科班出身的专家学者,有他们一套鉴定方法,有的还要动用先进的科学仪器。咱们这些玩家没有那么些先进仪器,怎么办呢?各人有各人的套路。比如说我吧,除了一些常规的鉴别古瓷器的方法外,还有一些独家心得。比如在鉴定古瓷器时,手感非常重要。”

    梁山路双眼灼灼发光,摇头晃脑的,完全沉醉在自己的述说之中,真有的酒不醉人瓷醉人的感觉。

    “凭我多年的研究,发现大多数清初以前的古瓷器,只要釉面保存良好,手感都会有点‘软’,摸上去特别舒服,表面好像镀了一层膜。新仿的或近现代的,手感就会有点‘硬’,没有那种舒服感。什么叫‘软’?什么叫‘硬’?用言词很难说明,只能举例:手摸玻璃、光滑的金属表面,那种感觉为“硬”,手摸漂亮而厚厚的漆膜,那种感觉就是‘软’。如果是出土古瓷器,由于环境等原因,釉膜受到破坏,虽然没有那种舒服的‘软’的感觉,但它却是滋润的,甚至有的有点像触摸陈年盐缸的感觉。如果是人工作旧的,绝没有那种滋润感。就连胎体,真东西摸上去也会有滋润感,棱角部分也会感到润滑。即使是破瓷片,只要年代久远,摸上去也没有锋利感,决不会刺手。”

    “真正的古瓷器,胎釉必然都会老化,质感自然不同。所以,质感也是鉴定古陶瓷不可忽视的一个方面。凭我多年的经验,发现真正的古瓷器,都会有‘熟’的感觉,新的就会觉得‘生’。什么叫‘熟’?什么叫‘生’?也很难用言词来表白,也只能举例说明:刚切开的冬瓜就为‘生’,煮过的冬瓜就是‘熟’。这就像是卖西瓜一样,我伸手一掂瓷器,就基本上知道它是‘生’是‘熟’……”

    见梁山路越扯越远,何承明出声打算了梁山路的话:“老梁,来日方长,以后还怕没有机会在长风老弟面前卖弄你这些陈谷子烂芝麻?咱们谈点正事,长风老弟这次到省里来是想跑一跑海东新线的事情,你能不能给长风老弟指一条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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