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这院子,名字是你起的?”沈归云有些好奇地指了指门口那匾额。

    “恩,随便儿起的。”宁小九点着脑袋,端着茶杯,往里吹着气。

    沈归云又看了眼茶杯,里面泡着清茶茉莉。茉莉香气宜人,清清淡淡倒适合这院子的氛围。他也端着茶杯,往里吹了口气,才笑道:“哦,名字不错。”

    宁小九挑起眉,这是没话找话么,这名字就她随便一取而已。

    见宁小九盯着他眼神不善,沈归云轻咳两声,才道:“九姑娘别误会,鄙人姓沈,名归云,在军营当差,家有贤妻,没有对姑娘心思不轨的意思,就是听了姑娘那日说的话,很有兴趣。”

    宁小九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倒不是觉得他对她有什么,就是有些不自在:“前日那话,我就随便说说,我一小姑娘什么都不懂,瞎说的。”

    沈归云笑道:“我回去想了想,姑娘说的很在理,只是其中细节还有待仔细规划,就说前日那吵闹的人,后面经查出,确实是他国逃兵,杀了那正主冒名顶替的,这事可不小,光杀人已是罪不可赦,还是他国混进来的,这符牌确实漏洞百出。”

    宁小九点点头,这点她不否认。

    沈归云又接着道:“我早上去了趟县衙,看了姑娘画的肖像图,笔法简单,却把人物的形象及特征画地极其传神,能只靠描述就能画得六七分像,要是照着真人画,那应是不差分毫了。”

    “这就夸大了。”宁小九听他如此夸奖,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赶紧抿了口茶,“我那技术比不得那些大家风范,不上台面,就写写实能看看而已。”

    “姑娘太过自谦。”沈归云又笑了笑,温和道,“姑娘这画院听闻生意比较清淡,可有接这画符牌肖像的打算?”

    说清淡,根本是在抬举她了,几乎都没有学生好么,如果那些个邻家小孩算的话,那就勉强算吧。

    宁小九有些犹豫了,但她觉得这军营的事务有些麻烦,而且量太大了,再者那陆远不是也常混军营吗?就算他没见过自己,但他身边有人认识呀,那万一她就是那么背,遇上了,又被人认出了,那可就不好办了,虽说他俩的婚姻随着赵国易主那就算是完了,但他那样能把自己从赵国京都截走的人,还能有什么干不出来的?这事可不能接,还是当个教画先生好,清淡就清淡吧,不是才收入了五十两么。

    见宁小九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沈归云又赶紧道:“这画符牌,是大事,酬劳肯定不少。”

    多少她都不接,宁小九摇了摇头:“不是银子的问题。”

    “哦?”沈归云有些好奇了。

    “我就喜欢这般清闲。”宁小九一本正经地说道,然后又抿了一口茶,舒适地眯了眯眼,表示自己非常得清心寡欲。

    沈归云顿了顿才道:“那也不好再强迫姑娘做不喜欢的事,听闻姑娘这里还卖画,不知道可否一观?”

    听到他不再说画符牌的事,宁小九心情就放松了些,点着头:“恩,在画室里,随便看。”说着就领着他去了画室。

    一间比较宽而敞亮的屋子,里面放了几副画架,几副桌椅,四周沿着墙壁堆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画,都用框子裱起来的。各种人物山水花鸟应有,人物的居多。沈归云虽然已经在衙门见过她的画功,再见着这五颜六色形式各异的许多画,一时目不暇接,每一张都那般灵动好看,有些不知道画的什么,但只看着那流光溢彩相得益彰的配色就觉得赏心悦目,他一幅接一幅,仔细地瞧着,等看完一圈,宁小九已经去外面小摊上吃了碗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