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九这回是深刻地学习到了,人心险恶,防不胜防。这古人真的是个个人才,心思缜密,自己简直就一小白,被人牵着鼻子团团打转。

    “诶。”宁小九叹了口气,无语向苍天。所以最开始自己想着法儿要寻一门好亲事,就是这结局?给人当小妾?

    宁小九和吕思乐分在西院里,宁小九的院子靠在将军府的最边缘,院墙就挨着街道。有些吵,应了院名——听蝉院。

    过了几日,也没见那将军来这西院一趟,听院里的小丫头青杏说,将军常年在外,有战事时,半年一年的没回府也是正常,府里就一位夫人,没有妾室,将军夫妇二人感情很深,宁小九才松了一口气。

    那将军一把年纪了还只有一位夫人,想必确实感情深厚,而且那将军又常年不在,那她暂时是安全的,不然一想起要伺候个比自己大那么多的老男人,想想就一身鸡皮疙瘩。

    这几日进府倒是安静的很,那将军夫人竟没有来看她们一眼,只让一位姜姓嬷嬷来传了话,让她们安心在各自院子里呆着别到处走动,一切等将军回来再说。于是宁小九就顶个小妾的名份在院子里也乐得清静。

    宁小九想了很久,刚开始还想着去求了那将军夫人,把经过说了,求她放她走,但转念一想,一则,那船上的人确实对她有救命之恩,说不得要什么以德报怨,事已至此她再另想法子便是,二则,就算说了,那将军夫人可会放她走?如果细细一查,说不定再查出她赵国前朝公主的身份,她就更吃不了兜着走了,现在她顶着柳青青的名字倒是再安全不过。

    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自己也是个世间游魂,在哪里安身不是安身了。

    这么想着,宁小九倒是一颗心暂时放回了肚子里。

    每日里,宁小九都在小院子里画画写大字,打发时间,偶尔闷得慌,就在墙角搭了个一人高的小梯,趴墙头往外看,墙外面是一条相对安静的巷子,对面也是院墙,路过的人比较少,几步远转角过去就是繁华大街,趴在墙头,能看见那大街上茶楼酒肆作坊、小摊小贩热闹罗列,车马粼粼,川流不息,很是热闹,感觉比赵国京都还繁华几分,因着魏国民风开放,街上妙龄女子也甚多,那流光溢彩的罗裙飘飘更是让人觉得一切朝气蓬勃。

    刚开始见宁小九爬梯子,院里的丫头还紧张兮兮,又是怕她逃出去,又是怕她摔下来,一来二去,每日必爬一次,丫头们都习惯了,只不时看她一看,也不在意了。

    每日宁小九看着大街上的人来人往,都有新的想法,她觉得她始终是要跑路的,就差一个机会,但是跑路不能没有银子,她是身无分文的进的府,在院子里呆着哪都不能去,也自然哪里都不需要钱花,吃穿用度府里都有规制,再则,她们这些个有名无实的侍妾,没等将军发话,连月例银子都没有,根本就没有半分收入。

    宁小九想着自己就会画画儿,不如设计些花样出来,说不定碰上个能欣赏的,慢慢还能攒几个钱,未雨绸缪总是好的,这样想着也算是半个安慰了,宁小九也就每日无事,就捣腾着开始研究画花样。

    安安心心的住了大半个月,这日,青杏开心地从外面跑进来,兴奋地道:“将军回来了。”

    惊得正在画画的宁小九一笔就戳在了纸上,留了个大大的墨点。

    “刚刚听门房说的,将军已经回京了,面了圣就回府。”那青杏又补充道。

    “不是说将军每次都一年半载才回来么。”宁小九有些愣怔。

    另外一个小丫头绿梅也凑了过来:“这次将军出去了大半年了呢。”仿佛是看出宁小九有些担心,又笑笑说:“姑娘,你放心,将军人很好,对我们这些下人都特别和善,对你自然也不会差。”

    “哦,你们将军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吕思乐曾经对她说过,她忘了。

    “将军名讳,北山。”青杏掩嘴笑道,这姑娘也太不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