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墨初没有回答,而是微微簇起眉头,撑开虎口缓缓的给自己按着额头:“唉,风大了头疼。”

    “子冉头疼?”顾修将折扇随意朝桌案上一扔,伸手便去探韩墨初的额头:“是不是方才晒得太久了中了暑气?朕传苏先生过来看看?”

    “陛下!”韩墨初脸上的笑意忽然消失,一把抓过方才被顾修扔在桌案上的犀角折扇,指着折扇的边沿处毫不客气的质问道:“陛下是不是把臣的扇子摔坏了?”

    “没?没吧。”顾修怔忡迟疑的回答道:“若是真坏了,朕再与子冉找把新的,一样的。”

    “陛下去哪儿找一样的?在台州的时候陛下没听见那摊主说能做这扇子的老师父已经去世了?”韩墨初长叹一声,将手中的扇子往桌上一拍:“算了,臣不要了。”

    “子冉,朕不是故意的。”顾修一手拿着折扇,一手拽着韩墨初的衣袖轻轻拉扯:“当真不是故意的。”

    韩墨初一言不发,轻飘飘的把自己的袖子从顾修手中扯了回来。

    一个不说话,另一个也不说话。

    这间宫室中的氛围逐渐凝重起来,直到......

    “子冉,朕看这个好似没有坏吧。”顾修尝试着将折扇合起,又反复看了几遍,不想一抬头便撞上了韩墨初那张正憋着笑意的脸:“韩子冉你骗朕!”

    “那是因为陛下好骗,太好骗。”韩墨初猛然间倾身朝顾修靠近,双手搭在对方肩头嘴角噙着笑意,活脱脱一只阴谋得逞的小狐狸。

    “欺君罔上,罪当严惩。”顾修反客为主不消顷刻便启开了那人染满笑意的唇舌,双臂紧勒,绝了那人的逃生之路,直至对面之人脸色憋出了粉桃之色方才虚开了双手,让人喘息。

    “陛下这会儿心里痛快点了?”这是韩墨初把气喘匀后说得第一句话。

    顾修安然的点了点头,原本充满攻击力的眼神也变得温和:“朕原以为做了皇帝,子冉就不必再受这样的委屈了。”

    “这算什么委屈?这本就是臣和陛下两个人的事。”韩墨初在顾修怀中十分自然的给自己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有臣在太阳底下站得这一个时辰,能换陛下与臣长长久久的耳根清净,难道不是很值得的么?”

    “于朕而言,凡是需要用你的代价去交换的事,都不值得。”顾修的怀抱虽然已经将能将韩墨初完全包裹,可无论过了多久,无论他年长几何,每当心里憋闷的时候他对韩墨初的感情便会自然而然的转化为依赖。

    “唉,方才被陛下折腾了一趟,又是一身热汗。”韩墨初眼神扫过桌上的折扇,又看了眼坐在身边的君王。

    顾修也不多言,持起折扇与人送风。

    韩墨初时不时地对风力的大小挑剔一二,时不时的要茶要水,要笔要墨。

    就好似在靺鞨边关之时,韩墨初受了军法之后随口要的那筐核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