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有想过有哪一天,能像宁王殿下那样过活?”

    顾修回了神,认真思考了一番方才摇头:“从未想过。”

    “殿下,难道就没想过有哪一日可以过得轻松自在些么?”韩墨初看了看四周庄重肃穆的奉先殿,他猛然发现顾修似乎自来也没有向那年同龄的孩子一样放纵过。

    “我这些年,过的难道还不够自在么?”顾修反问道:“自小到大,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我想做的。读书也是,习武也是,领兵出征也是,治理军务也是,都是我本心里想做的。生于皇权之家,能走在自己想走的路上,这还不算自在?。”

    顾修的回答,是对韩墨初的肯定。

    韩墨初扶着他的肩膀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时今日。让他的臂膀有了力量,让他的脊梁挺的笔直,让他有了能自己左右命途的能力。君王冷漠也好,朝中风云也好,明枪暗箭也好,他都可以视如无物。

    于顾修而言,这才是真自在。

    韩墨初欣然扬起嘴角,又朝焚祭炉中填了一把黍稷。

    顾修果然就是顾修,他不是寻常人。他的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宿命感。

    就好似从他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他今后要走怎样的路。所以那些在外人看来是磨难的事,于顾修而言好似是种历练。

    “殿下果然不愧是臣选的殿下,臣这些年也算是没有白辛苦了。”

    顾修眉峰一皱,不由自主的倾身向前:“你不是说当初是因为别无选择才跟着我的么?”

    “是么?臣记性不好。”韩墨初屈指轻轻敲敲自己的额头:“忘了。”

    顾修盯着人看了一会儿,又将身体坐了回去。

    这么多年来,顾修一直知道韩墨初其实有事瞒着他的,韩墨初不说他也就不问。

    因为无论韩墨初瞒了他多少事,他都是那个一心为他的韩墨初。

    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一点,也是他和韩墨初的默契,韩墨初也从未问过他在他入宫前的经历。在他们两个看来,两个人如泣如诉的数着各自身上的委屈和伤疤,是种很愚蠢的行为。

    与其那样,还不如把手中的剑练的更快一点。

    “那若是当初父皇没有张榜征兆少师,你可还会到我身边,陪我走这一路?”顾修偏了头目光不知看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