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山做梦也没想到,祝府与万仞宫居然会出来作证,在“我儿子居然还能这么有出息”的老父亲式震惊狂喜里沉浸着,半天才想起来说:“万盟主,既然——”

    “我知道。”万渚云示意他不必多言,“既然有祝公子出面作证,那谭少主应当不是凶手,当务之急,先找到刘喜阳吧。”

    众人皆无异议,也不敢有异议。

    水井坊还是那个古老的水井坊,空气中的酒香也浓,但已没谁再有游玩的心情了。众人各自回到住处休息,折了弟子的门派则是暂认倒霉,差人去扯白布搭灵堂。谭疏秋眼巴巴看着祝燕隐,半天不敢说话——主要是因为旁边还站着个厉宫主,感觉一张口马上就会死。

    祝燕隐问:“你方才怎么不说是我救你出来的?”

    谭疏秋脸又一白:“那我哪儿敢啊!”

    祝燕隐:“……”

    谭疏秋结结巴巴地问:“那这件事,以后就同我没关系了吧?”

    “当然与你有关。”祝燕隐道,“既然当初你们是五个人一起出发,那途中发生了什么事,哪怕再鸡毛蒜皮不值一提,你也得仔细回忆,向万盟主说清楚,这样才能尽快断案。”

    谭疏秋嗡嗡嗡:“也没什么事,就是他们一路都在欺负我,说出来尽丢人。”

    谭山听在耳中,觉得自己又快被气出了毛病,气那四人嚣张跋扈,也气儿子为何如此唯唯诺诺,还知道丢人。

    厉随没心情再听谭疏秋的哽咽诉苦,往门外看了一眼,见祝府的家丁已经追来了,便转身向后院走去。

    “厉宫主。”祝燕隐果断抛弃谭疏秋,跟在厉随的身后一路小跑,“你要去哪?”

    “仵作房。”

    祝燕隐立刻停住,是吗,打扰了!

    厉随回头看他:“怎么,你也想去?”

    祝燕隐摇头如飞,两根雪白的发带跟着飞,谁要三更半夜去看尸体,我怕鬼,我不看。

    厉随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嘴角一弯,恶劣地说:“你身后有个老头。”

    祝燕隐:“!”

    厉宫主翻身上马,潇潇洒洒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