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言溪才终于放弃,在林鸿的监视下,不情不愿地回到屋子里。

    顾容卿抵达郡守府时,司马佑和吴千仁已经坐在堂内,正笑谈着,见他到了,立马起身迎接。

    他刚落座,司马佑就问:“顾相是准备明日就回洛阳?”

    “嗯,如今匈奴的事也告一段落,需要尽快上报给陛下。”

    司马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封书信,差人递过去。

    “我就不同顾相一道了,须卜留等人我需得亲自交给呼延木才放心。这封信是呼延木托我转交给陛下的,如今,还有劳顾相将它一并带回洛阳交给陛下。”

    顾容卿端起就被酒杯浅酌一口,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将军何时开始竟如此信任本相?”

    “不满您说,若是在以前,我是断然不会将它转交给顾相的。”司马佑看向他,开心见诚道,“但现在不一样。既然在家国之事前,顾相能与我达成共识,那就意味着这封信交给您也同样安全。”

    顾容卿不再多说,瞥了眼跟前的信,犹豫片刻后,揣进了袖中。

    司马佑淡淡一笑,以酒敬他,也不管顾容卿理会不理会,自己便一饮而尽。待放下酒杯,他才突地想起什么,又问:“顾相,听说有两个匈奴人被您杀了,您与那二人之间有过恩怨?”

    “私事而已,将军还是不要多问,免得煞了风景。”顾容卿面不改色道。

    说话间,宴席恰好正式开始。婉转入耳的丝竹声打断了司马佑的继续追问,他索性作罢。

    至于缘由,他也不是没听狱卒提起过,虽然荒唐了些,但搁在顾容卿身上,倒也不是完全没有说服力。

    随着曲乐响起,十几个红衣舞姬飘然入内,在堂内轻盈起舞。她们青丝如墨染,肌肤似雪白,腰姿婀娜胜杨柳,抬腕低眉间,尽是风情。

    饶是如此,顾容卿却始终兴致缺缺,垂着眸接连自酌几杯。

    吴千仁眼尖,将这些看在眼里,却会错了意。

    他冲那中间那个长得最水灵的舞姬示意一番,那舞姬便停下,笑盈盈地走到顾容卿身旁,为他斟起酒来。女子身上还散发着一股花香,好闻是好闻,就是香味浓重了些。

    不似言溪身上的香味,很清淡,甚至隔得远了就闻不到,但却怎么也不引人厌恶。

    女子拈了块点心正想送到他嘴边,却被顾容卿冷冷拦下。他皱了皱眉,愈发觉得这次宴席有些乏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