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匈奴人因腹中绞痛而佝偻起身子,但也不忘狞髯张目,死死瞪着言溪。看那凶狠的模样,若是此刻爬的起来,他恐怕是要将言溪撕碎才方解气。

    “乌达!”他蓦然怒吼一声。

    言溪骇然,以为这匈奴人是要忍着痛爬起来,于是立马后退一步。不料,面前这匈奴人并无什么动作,反倒是马车外传来一阵哀嚎声。

    不用想,言溪便知是另一个匈奴人体内的毒也开始发作了。

    闻声,言溪撇下里面这个,掀开车帷往外看。果真,另外一人此时已从马车上滚落,正趴在地上哀嚎着。她索性跳下马车,走到离那人三步之远的地方蹲下,思索半晌:“乌达......这是你名字?”

    那人脸上满是震怒,甚至在听到此话时还冲她怒吼了几声。看来言溪猜的没错。

    “别吼了,吼的越大死的越快。”言溪威吓道。不想还真的挺管用,乌达听到后,立刻安静下来,只剩下充斥着血丝的双眼还紧紧瞪着她。“你想不想活下来?你要是肯听话,我可以考虑给你解药。当然,若是你拒绝的话,那一个时辰内,你体内的毒就会散到全身,到时候神仙也救不了你。”

    这是笔没法拒绝的交易,乌达气得两眼几乎要喷出火,却还是不得不强压下去。

    他咬牙切齿应下:“好!只要你给我们解药,我什么都听你的。”

    “不是你们,是你。”言溪从腰间药包里取出一个小瓶子,在乌达眼前晃了晃,“药只有一瓶,只能给一个人。看你怎么选了。”

    乌达一惊,眼神中闪过几分犹豫。他扭过头望向身后,马车里的哀嚎声依旧不止,良久,乌达才下定决心。

    “救我!”

    言溪对乌达的决定表示很满意,也爽快地将药瓶扔了过去。

    接过药瓶,乌达看都不看就急忙饮下,区区片刻,腹中绞痛便已经开始慢慢减轻。他大喜,同时眼中的杀意再也隐藏不住。他的手伸向腰间弯刀,就要拔刀时,哪知,言溪却比他动作更快。乌达手刚触到刀鞘,言溪手中的弯刀就已抵到他的脖颈间。

    “兄弟,论反应速度,你还差得远呢。”言溪不屑一笑,刀尖又向前近了一分。锋利的刀尖在乌达脖颈间刺开一道小伤口。“现在,是不是觉得腹中没那么痛,而且开始变得有点痒?”

    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我可没说过那瓶就是解药,你自己看都不看就喝下的。”言溪淡淡一句,乌达的脸色就立马变得惨白,他面露惊恐,听面前的女子继续道出更令人心惊的事,“其实这瓶也是毒药,准确来说是叫蛊虫。现在这会儿,蛊虫正在吸食你体内的毒素,等毒素吸完了,它就会开始吸食你的血,你的五脏六腑,用不了五日,你便会被它吸食的一干二净。”

    蛊虫这玩意,乌达也只曾听说西域有,他正要质疑这女子是不是在撒谎,突地,他腹中痒的厉害,倒正像有虫子在里面爬来爬去。这下子,乌达可不敢不相信了。乌达立马吓得跪在地上,一个劲地求言溪给他解药。

    言溪听了,却只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既然是我用来防身的东西,我又怎么会把解药带身上呢,这不是摆明让别人抢?还是刚才那句话,只要你听话,待我平安无事回到冯翊郡后,我就领你去取解药。”

    乌达本不愿信这些鬼话,无奈性命就拿捏在她人手中,再不愿也只能乖乖听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