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伯!”我喊了他一声,问道:“你在那儿干嘛呢?”

    方伯本来一个人躲起来正哭着呢,这下被我撞见了,尴尬得赶紧抓起衣摆把鼻涕眼泪都擦了擦。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道:“哦,是小胜呀!我那玉牌卖出去了?”

    我道:“哪里有那么快?最近我也不是很有空,等过几天周末的时候我再去找人看看。”方伯的玉牌不太好出手,我上次去古玩街就被人给问怕了。不到实在没钱万不得已的时候,我确实不想再去碰那些钉子,免得惹上什么麻烦。

    “方伯,你怎么了?干嘛一个人躲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跟我说。”最近我的服务理念非常的正确,一直在努力保持与顾客间的良好关系。即使方伯还算不上是我的常客,但多培养几个新顾客也是市场开发的一部分嘛!

    “唉!”方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又默默地摇了几下头,甚至我都有点儿担心他会把自己的头给摇断了。

    “小胜呀!一个家,对于一个人来说也罢,对于一个鬼来说也罢,都比那金窝银窝还要好得多得多!可我现在都多少年了?老是有家不能回!你说我能不痛心落泪吗?”

    我明白方伯的意思了。“还是因为小倩吗?”

    “不是她还能是谁?”方伯摊开双手,无奈地抱怨道:“你说她当年死在我坟头上,当然也不能算是她的错。可冤有头债有主!她这三十几年来,一直就霸着我的坟,不给我回自己的墓里。这是什么道理嘛?”

    “你有没有跟她好好谈过这事?”我问道。

    “那当然谈过了!”方伯道:“刚开始的时候,我是天天说夜夜说,好说歹说。但她就是不理睬!我想硬闯,却每次都被她一脚踢了出来!你也知道,她是含冤而死,怨气很浓烈,我根本就打不过她!唉!”

    “那你有没有去找过老邢或者其他的鬼一起去帮你说理?”

    “找过呀!都没用呀!”

    “老邢不管这事?”我有点儿惊讶,老邢不是这乱葬岗的鬼头儿吗?

    “他不管!”方伯愤愤道:“这事儿我还是先去找的他。但他始终就当没看见没听见一样,从来都不肯出手相助!就连我给他钱求他,他都不肯收下!”

    “这样呀?”其实我心里隐约明白这是为什么。恐怕是老邢也未必能打得过小倩呀!

    “乱葬岗里的鬼都知道小倩的厉害,也没有鬼愿意帮我了。我本也打算死了这条心。”方伯继续诉苦,“直到前段时间,清明过后又来了几只新鬼。那些新鬼看着怨气还不错,也不晓得小倩的能耐,又缺钱。于是我就动了心思,想雇他们几个去找小倩的麻烦,看能不能把她赶走,或者能逼迫她答应让我偶尔回趟家也行呀!”

    “所以你才着急地卖扳指卖玉牌,对吧?”我恍然大悟。就说嘛,方伯好不好突然舍得把自己的陪葬品拿出来卖掉。

    “是呀!我以为人多势众地,再怎么也不至于输给她!结果呢,唉!”方伯指了指自己的脸,让我看。鬼脸本来就是发白发青的,实在没啥好看的。不过为了表现出“同情弱者”的姿态,我还是勉为其难地看了两眼。刚才方伯躲在暗处我看不出来,但现在在鬼火的映衬下,我看见方伯的脸上被打凹了几处,鼻子也给打歪了!

    方伯又撩起衣服给我看胸口,胸口也断了两根肋骨。别问我是怎么看出来,他的肋骨已经断了特么那两根断掉的肋骨都已经从肉里穿出来了好不好!

    “还有这里!她在我屁股上踢的那一脚最狠了!估计我半边屁股都被她踢烂了!”方伯转过身去,作势欲脱裤子给我看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