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南华技术学校里的厨师课程对于刚入行的我们来说,时常充满了“惊喜”。

    某一日,课程表上写的是《镬功的基本技术》。我连“镬”这个字怎么念都不知道,更不用说知道它是什么意思了。授课的老师也是神神秘秘的,从教室直接把我们带到了操场上的沙池里。

    我心想:这是什么情况?这节课改上体育课了么,可是我们的课程表上也没有体育课呀!

    到了沙池里站好,我才注意到里面除了单双杠,还有一排铁架子。原来的铁架子上什么都没有,现在则摆上了几个旧铁锅,锅里还有铁铲、手套,我们都不知道老师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授课老师让我们列好了队,才慢条斯理道:“我们这节课要练的是镬功。‘镬’这个字的意思就是大炒锅,镬功就是掌炒锅的功夫。”

    哦!他这么一说,我们立马就懂了。

    说是懂了,其实还差得远呢。炒菜时有很多掌镬的技巧,比如翻镬、出镬,同时还要配合长勺、锅铲的使用,还不能让锅里面的食材掉出来浪费了。翻镬俗称就是颠锅,是炒菜必备的一项技术。锅颠得好了,里面的食材才会入味均匀、火候到位。出镬就是把炒好了的菜装到盘子里去,这个需要有足够的臂力,锅得拿得稳了才行。

    练镬功的方法也是简单粗暴,直接铲起一堆沙子丢到铁锅里去炒,这就是为什么上镬功课要到这沙池里来的原因。练的时候,沙子从少到多,逐渐增加重量,练技巧的同时还能练练臂力。

    我虽然在家的时候不怎么炒菜,但摆摊买夜宵的活儿干多了,这种简单的活儿上手很快,很容易就掌握了一些基本的技巧。加上平时修炼阴功对体质也有好处,臂力没有问题,刚练完一节课,手法就已经是有模有样的了。

    老师看见了很满意,还特意点了我的名字提出表扬,说“一看这位同学掌镬的架势,就像是块当大厨的料!”

    于是,开天辟地头一回,我在上课时因为认真表现好而得了表扬,搞得我都不好意思起来!

    这种鼓励更加促进了我的学习热情,不管是什么课,我都认真用心地去学,实践操作课我也往往是表现最好的那一个,被老师多次表扬。久而久之,我居然成了班里同学的学习模范、老师眼中的优秀学生!

    除了在班上学习好,我在宿舍里也成了主心骨。我因为年龄要稍大些,也出过社会打过工,思想、说话就比其他人要成熟一些,其他几位小舍友有事情都喜欢来跟我商量。我来省城求学,本来是刻意要低调些,这下反而低调不了了。

    在一个周六的晚上,宿舍里八个人没事干,居然就跑去买了两打啤酒配了几包小吃来喝。我喝酒出过丑,所以不敢多喝,只应付着喝了一瓶。才喝完了这么几瓶酒,那帮小子就有人来了兴致,竟然嚷着要拜起把兄弟来!

    “皆兄弟!咱们八个人能聚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宿舍里来,就是一种莫大的缘分,可是几百年才修得来的!”一个叫陆政的家伙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高高地站在桌子上大声吆喝道,“在这里是兄弟,以后出去了也是兄弟,一辈子的兄弟!”

    “说得好!”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于是,这宿舍里面的八个人居然就按年龄论起了兄弟排行来,自然是我当了大哥。我推说不当,可架不住他们吵吵,左一口“大哥”、右一口“大哥”地叫着,无奈也就由他们去了。

    其中又有两个年纪最小的家伙总喜欢跟着我,像是两个小跟班似的。一个就是岳祥,跟我是半个老乡的关系,又独自一人在省城上学,所以跟我关系最好。另外一个就是陆政,他是省城本地人,家里是开饭店的,有点小钱。陆政这小子最能来事儿,天生就是个“多动儿”,说话也总是带着一口“社会腔”。自从在宿舍里认了我当大哥,他好像就把这事儿给当真了,到了宿舍外边也这么喊我。有时候便引来了其他学生的一番“注目礼”,搞得我挺尴尬的。

    除了这些,我还遇到了一个“幸福”的小烦恼。某天,上刀工课的时候,我正切着萝卜呢,一位女生自己跑来找我,说要请教我,让我示范一下平刀法里的抖片。我抬头看她,原来是一位清纯的小美女,还带着有些羞涩的表情。我又看了看周围,原来授课老师已经出教室去了不在,所以她才跑来找我。好吧,抖片我还算有些心得,示范一下又有何妨?

    我欣然同意了,找了块豆腐过来给她做演示。我左手按稳了豆腐,右手持刀,将刀身放平,横着片了进去。片进去的时候刀刃同时上下微微抖动,并且要抖得力道均匀,才能把豆腐片成波浪式的片状,然后再直切,就形成了美观的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