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冯奕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下飞机、到镇远的这家酒吧,包括站在窗边看到‘夏至’,他都没有这么大的反应,这个应激反应从看到许怀星开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他只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像在海里,随着波浪起起落落,虚妄到抓不住边。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等冯奕在有意识已经是三天后。

    他睁开眼看到洁白棚顶,转头又看到站在床边的许怀星,和,坐在凳子里的冯听白。

    冯奕转过头闭上眼。

    目睹全过程的许怀星、冯听白:“”

    过了会儿冯奕闭着眼开口:“这是哪儿?”

    “上海。”冯听白。

    三天前几个人才刚刚见面,冯奕直接晕倒,送到镇远医院后,医院建议转院,他们直接联系了上海这边的私立医院,隔天随医院的车回了上海。

    许怀星只跟家里请下七天假,家里人害怕她会像上次那样逃跑,拜托冯听白一定要看紧许怀星,必要时候可以联系他们。

    “哦。”冯奕并不打算睁开眼,他打算继续睡。

    冯听白起身将凳子往后拉了拉,接着站着开始复述医生的交代:“病人受过严重创伤,已经发展成tsd,可以药物治疗辅助心理干预,也可以干脆找到应激源头,避免再受刺激。”

    他的语调很平,没什么起伏,但听到冯奕耳朵里老觉得冯听白很无奈,也不能怪他无奈,就连冯奕自己都觉得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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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怎么会对人产生应激。

    这些年冯奕不肯回国,一来是逃避和许筝有关的一切,二来是他每年的心理测试都没过,他的私人医生不敢让他贸然回到熟悉的城市。

    回来,看到有关许筝的人事物,想到许筝这个人,心里的负罪感会更加严重,这些年冯奕恨自己的程度不比许家人的轻,他知道如果当年相信许筝的话,用点心去保护她,事情最后未必会成现在的样子。

    可惜,悔之晚矣,除了折磨自己,冯奕找不到别的出口。

    “医生还说,你在服用精神类药物,这些药物或多或少有些副作用,他建议你解决问题,不要总是逃避。”冯听白的声音里加了点感情,但很干,像是刻意隐藏着。

    “逃避。”冯奕伸手拉起被子,把自己藏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