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事成后,大军用木石之物从外堵死了任城进出的通道。程郑一人独镇城中,以当地集商所为根基,募得民兵二千,换上从北军轻兵处夺来的装束接管城防,防止有人夜出告急。

    而那些已经投诚的北军轻兵……韩信不敢偏信他们,就把他们统一收入县狱当中,严加看管,不许外出。

    那一夜,大军在任城南郊夜宿,不曾入城,韩信收到了急传的讯报,成为战场上唯一一个提前知道项籍会领兵参战的统军之人,不由心中更急。

    七月十三,平旦。

    为了保证大军出现的突然性,韩信咬着牙,拴着一家老小的脑袋把镰鼬营收回本阵。

    雍军以裸奔之姿食时而出,沿着大陆泽畔,提心吊胆地飞奔向泽畔的王离本阵大营。

    此行共百二十里,历一个时辰,韩信将兵从天而降,在莫食中刻,也就是主战场赵军出营的前夕,把王离大营并近十万留守轻兵困于寨中。

    大军在围城的状态下休整,换马,饮食,束甲,镰鼬营负责一个时辰四次进行前线战情通报,而扶苏那个显贵满屋,却从没有屁事可干的特殊莫府则负责在四万牧骑的协助下……劝降。

    不得不说,这件事特别适合扶苏的莫府去做。

    劝降主使,上上任北军上将军李信,劝降副使,原北军副将苏角、司马欣、董翳。

    轻兵们啥时候体验过这么高端的阵仗,一个个云端上的大人物隔着辕门温言慢语,允诺保证,陇西侯这般垂垂的忠厚长者甚至愿意孤身一人,入营为质。

    焉能不信王上仁德!

    轻兵们不一会便同意投诚了,只是营中主官御使监以下全是王离和杨奉子亲信,死不愿降,所以轻兵们只得又花了些时间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堆成京观,顺便曝首记功。

    半个时辰后,莫食方始,主战场那战端才启,王离的大营便正式洞开辕门迎客。

    韩信请司马欣将一万牧骑入主营中,董翳将一万牧骑巡防在外,大军结束休整,以战姿缓行往主战场北十五里,整军驻停,噤声待战。

    这场决战当称得起民乱以来最高水准的一场战事,赵之勇毅,楚之悍蛮,秦之锐意皆体现得淋漓尽致,几方兵勇求战之心,赴死之意也不负其精锐之名。

    一战两个多时辰,至日失中,楚军登场,项籍的吼声如此响亮,竟连十五里外的雍军行营也能听到余声。

    韩信望着面前杂乱的兵势图,暗暗捏起了拳头。

    一柱香后,最新战报传来,王离之令尽在其上。韩信在扶苏面前一番令人眼花缭乱的军情推演,最终落于沙盘的……王离大败,北军尽没。

    他长舒了一口气,回身向帅席上,震惊无言的扶苏深深长揖,端坐回帅席下首,属于他的将主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