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最后的杀招已破,而那强大的,无可匹敌的北军骑卒近在咫尺,再有片刻就能斩下大伙的首级,系在马颈,邀作战功。

    战场上第一次出现逃兵。

    有个年轻的重甲步卒丧尽理智,惨叫着把兵刃丢给自己的对手,扭头就跑。

    他很快就被对手刺死了,但他的行为刺激了身边的同袍,使越来越多的人转身就逃。

    他们从彭越的身边跑过去。

    彭越举着剑,想砍下去,却又无力砍下去。

    败矣……败矣……

    弃志者五十步,弃敌者百步,以五十步笑百步,则……何如?

    彭越苦笑了一声,随手弃剑,与战场之上,跽坐。

    “吾王!”

    他仰起头一声高喊,却不知声音可否传至数里之远的行营,叫赵柏听到。

    “臣,败矣!无颜自裁!请戮于敌!”

    他深深下拜,叩!

    “请吾王……恩许!”

    许之一字,泪洒疆场,彭越仰头静静地哭着,哭着哭着,却听见了杀场上骤变的喧嚣。

    战场永远是吵闹的。

    哀嚎,勇喝,请令,谩骂,胜者会彻斯底里地笑,败者的血会泊泊地流,总归找不到片刻安宁。

    可在战场上处得久了,人的耳朵就能过滤掉大部分的声音,只听到鼓声、金鸣、号令、呼喝以及……一些陌生的东西。

    彭越所听到的就是那些陌生的东西。

    秦军好似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