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瘣大惊失色:“陛下说的甚话!您春秋鼎盛,连太医们都说您无大碍!”

    “那些个只懂巫卜的庸医?为朕诊断?他们活够了么!”

    “陛下……”

    始皇帝疲惫地闭上眼:“无且爱朕,朕却不曾听他谏言……朕走不出邯郸了,去信都。”

    “信都?”

    “信都还有一处行宫,朕喜欢那里。”

    “信都的行宫……沙丘宫?”羌瘣难以置信,急急劝道,“陛下,沙丘不吉!”

    “去沙丘。”始皇帝的声音不容置喙,“朕……有朕的思量……”

    ……

    狼居胥大营。

    李恪正在帅帐中批着公事,蛤蜊突然急闯进来,面色惊惶。

    “主公!老师……老师……”

    李恪皱着眉停下笔:“夏师怎么了?”

    “老师编纂医经,总嫌前人所书多有纰漏,近日开始以身尝百草。今日他尝了一味甘草,忽就呕血昏厥。方才醒来,他说他不行了,想见您……”

    咯噔一声,朱笔坠地,李恪张着嘴喃喃出声:“夏师……老东西不行了?”

    他和蛤蜊急往偏帐,蛤蜊在帐外停下,李恪独自掀帘抢入。

    帐内幽闭。

    香炉里燃着安神的薰香,夏无且神采奕奕,独自端坐于帐中疾书。

    李恪揉了揉眼睛。

    “老家伙,我堂堂戎狄上将军,节制七郡,三处开战,公务繁忙得恨不得连觉都不睡,你消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