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之外,战事正浓。

    白狼营的第一轮冲击是最具有毁灭性的,他们像带血的钢刷一样刷过匈奴前军,几乎看不到切实的减员,就已经刺入到匈奴阵型的深处。

    他们之后是身着精骑装具的侍从。

    白狼侍从是李恪手下一个独特的兵种,他们平日经历与白狼骑士相同的训练,穿着简易的精骑装具,佩戴简配版的配套武装,连战马也只有轻便的马甲。

    他们的正式身份是白狼骑士的后备军,可是真到了需要上战场的时候,他们则是接受全套重骑训练的甲骑。

    这样的甲骑必然有先天的不足。

    比如说,他们的战马不具备足够的自重,也无法形成白狼营那种碾压式的冲击力,可他们的课程中又没有过多的规避和马术,所学之事归结一字,那就是莽。

    甲骑猪突的代价不言而喻,但是今天的情况或有不同,至少现在,在白狼过境之后,留给他们的只剩下血肉模糊,肝胆俱裂的匈奴残骑。

    钟禅一连刺死了三个敌人。他抬起头,喘口气,眼见白狼已经冲刺到百步开外,隐没在冥冥夜色当中,再难分辨出每一骑的背影。

    于是他打马冲锋,开始寻找下一个猎杀目标。

    行不多时,他看到一个衣着华贵的匈奴骑士,双手双持着白狼营才有的缳首直刀,身边则躺着四五个坠马的白狼侍从。

    他一眼就认出了此人。

    韩奇!

    这个东塬战场的主将躲过了白狼营孤风一般的掠袭,身上马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口,在一众白狼侍从的围杀当中,显得勇武非常,游刃有余。

    钟禅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轻声自语:“早说了你是短命的面相……”

    他减缓马速,拔掉右臂上飞蝗的保险,然后从侧面,悄悄靠近韩奇的战团,猛然起速!

    胯下战马喷出股热气直窜出去,韩奇猛然惊觉,翻手一剑剁在钟禅战马的头颅,而钟禅也没有让他好过,扬手飞蝗把韩奇的座驾击毙,战马也在死前把双蹄印在了韩奇的马腹和左腿。

    只听见咔啦一声骨断筋折,钟禅与韩奇双双坠地。

    韩奇被死马压在地上,拖着断腿不住挣扎,钟禅翻身而起,面无表情招过一匹无主战马。

    他对身边侍从说:“摘了此人头颅高悬起来,今日首功,是我们白狼侍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