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镫光,摇摇,晃晃。

    赵柏坐得远远的,一勺一勺给彭越喂着肉糜。彭越断了骨头,牙却完好,几口下来已经吃掉了半个木勺,再吃,就只剩杆子了……

    这时,忽传来喀哒一声。

    “越,你食饱了吧?”赵柏咽了口唾沫,无奈地从彭越嘴里抽出只剩杆子的勺子。

    彭越鼓着嘴,呸一声吐掉带着血的木渣,声音终于平和了些。

    “你因何会来我处?”

    赵柏叹了口气:“大兄太忙了……”

    彭越皱了皱眉。

    “大兄当了官,不似往日消闲了。虽说从不禁我行止,甚事都许我旁听,可我却听不明白。大兄无闲陪我说话,墨者们说的话我不懂,剩下的官员们要不对我恶行恶相,要不就是不闻不问……”赵柏叹了口气,“我待得甚是无趣,这才想起来,你孤零零躺在囚室,连个拷打看顾的人都没有,应该也无聊才是。”

    彭越的嘴角不由抽了抽:“你予我肉食,若被李恪怪罪,岂不冤枉?”

    “早说了大兄不在意你,就连囚室都不曾锁,你怎么就不信呢?”

    这天聊不下去了,两人沉默了半天,彭越突然问:“此为直道?”

    “是啊。”

    “李恪主事?”

    “是啊。”

    “库不齐便在左近吧?”

    赵柏特优越地嗤笑了一声:“此地就是库不齐,大兄说的!”

    彭越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呲着牙躺倒:“我累了,不送。”

    ……

    二月十四,李恪归驻总指城,带着护卫,随人数百入住新落成的总指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