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那几个持械暴民是受人指使,但无论是李恪还是田啬夫囿,都觉得他们与那群既得利益者脱不了干系。

    此事越想越觉得蹊跷。

    当时暴民兵分两路,袭击田亩那路对田边的粮食不争不夺,却恰好弄死了莽和劳戾,袭击他们的那路……

    李恪清晰记得,他们最早的击杀目标是自己!

    这是否意味着,自己早就被某些人扯进某份黑名单当中了呢?

    这一次军弩瞄准的是田啬夫囿,下一次,会不会有另一柄军弩瞄向自己?

    李恪不知道。

    身在里中,他所能试探的不过里典服和田吏全两人,这两人或多或少都和已经浮上岸的两位县官有些关联,在处置先前的暴民之事当中,也表现得不明不白。

    所以他布了这个局,彻底封锁田啬夫囿遇袭的消息,让他的近况变得扑朔不明。

    逃跑的刺客想要知道自己是否得手,想要知道田啬夫囿是否有性命之忧,要不就去句注乡治探听情况,要不就只能通过里典服和田吏全,从这寥寥数人口中查探。

    他们若是跳出来,暴民的身份,他们的身份,自然也就一清二楚了。

    ……

    等待之中,时间飞逝。

    后十五日,手弩改造完成,从原本的二尺长宽,鸢型长臂,变得只剩巴掌大小,外观也被掩饰成一只普普通通的木盒。

    木盒通过两条皮绳固定在小臂上,李恪可以把它藏进深衣的宽袖当中,随身携带。

    体积小了,手弩的结构当然也有了巨大的改变。

    弩机只保留了一部分,重铸的主机身较原先短了一半,厚度也消减了三分之一。

    望山,也就是瞄准的设计被彻底取消,弩臂被前移,而且三层叠放,再后面是特制的矢盒,统一上弦以后,可以通过替换矢盒实现快速装箭,有些像后世的弹匣。

    弩矢的造型也是特制,只有一寸余长,整体形如长梭,没有箭头,不设尾羽,这样的“矢”,子冲用范浇了三十枚,分装在十个矢盒当中。

    而手弩最大的创举是加入了保险结构,上弦以后,可以用形似后世手雷插梢的金属短棒锁住击发装置,就可以有效防止手弩走火,时刻维持上弦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