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仰天长啸:“仙酿啊!”

    ……

    一爵佳酿下肚,吕丁的脸色微微泛红,眼神闪烁,似是微醺。

    “恪君,你就不关心后事如何?那管事可来了呀!”

    李恪无所谓地笑了笑:“此事还能如何?阿尔善部十五日起行,管事的十三日来寻你,定是那位族长昆耶发现了折叠家什之妙,却又不明其理,特命人将你请去。”

    “或是押去呢?”

    “丁君何必以言语诓我。你带着骏马千匹夸耀而回,便是逼供,也定被你的巧舌化解。别忘了,如今你可是阿尔善部座上贵宾,那昆耶还等着你将两万金的家什给他送去呢。”

    “彩!”吕丁拍案叫绝,“这世上,当真无事可瞒恪君!”

    李恪摇了摇头,正色说道:“丁君,我如今只在意一事,两成抚恤多少人分,两成嘉奖……又有几人得领?”

    吕丁面色一黯,蓦然间瞥开了眼神:“去时百十二人,除却那叛主的向导,还有我与十七隶臣,总数九十三人。能随我荣耀归秦,领受嘉奖的……四人。”

    李恪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趟行商,整整死了八十九人?”

    吕丁的表情似是要哭:“恪君,你错了。是死了一百单六人,除那四位有幸活着,余者,便只有我与呼毒尼了。”

    李恪靠着榻,整个身子一下子软了下来。

    吕丁的经历太过波折,很容易便让人忘了其中的血腥,百十二人的商队几乎尽没,草原之凶险,匈奴之暴虐……这样的民族就在数百里之外,若他们哪日袭来,雁门郡首当其冲!

    李恪深深地做了三个呼吸,平复之间,心计生成。

    他死死盯住吕丁的眼睛:“丁君,你与我实话实说,千匹良马,还有赠给旦的那匹头马踏雪,是否是你预算中的商机?”

    “是。”吕丁毫不犹豫地说,“昆耶本想以金购物,我要了马,为此还让出了两成之利。”

    “如此,你可挣多少?”

    “此行本金三千二,百匹驽马,还有原先采买的笨重家什,价九千三,我倾尽家产,负债累累,共花却万两千五百金。如今千匹良马,我可以百三十金一匹转售相熟马商,得金十三万,刨去四成,我一人可得七万八千。”

    “七万八……”李恪心中算式即成,“刨去本金,你这趟得利六万五千五,便是花上五千金偿还利息,获利也超过六万金,对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