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架桥尚未成功,一头解题已然完结,李恪的答案理所当然,受到了最广泛的质疑。

    不过房子不同于土丘,又不是真的无法深入房内,验证起来也只需要掀掉一两块瓦片,把测距索从屋顶垂直放到地面就是。

    结果嘛……

    虽说因为四舍五入的原因,或多或少有那么几分偏差,但秦人什么时候做过如此精密的运算,比对的答案……自然是对得不能再对。

    这相当于宣布李恪获得了这场对博的胜利。

    他适时地把那份仿照《算书》的表述方式,刻意鼓捣出来的解题过程丢了出来,当即在精匠当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小子……不,恪君,勾股弦我等皆懂,乃是商高之计,又得陈子抵定,然这正弦、余弦又是何物?”

    “正弦者,勾弦之比,余弦者,股弦之比。”

    话音未落,人群中登时便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与后世王朝的发展不同,秦人拥有极高的识字率,而精匠又是工人阶级中的精英力量,其精英中的精英,更是大体达到了知识分子的学识水平。

    出于业务需求的原因,他们或许精于实际,荒于论理,说不出条条框框的圣贤大道,但对于算学一类的应用学科,却普遍有着极高的造诣。

    只不过这样的造诣在李恪面前毫无意义。

    他们将基础方程和勾股几何视作圣人之学,李恪却早就在小学就开始接触各种函数,数以百计的数学公式印刻脑海,就是想忘也没那么容易忘掉。

    无人能够忽视正余二弦的意义,在勾股定理上停滞了数百年的三角学,将因为这两个概念的出现,跨上一步大大的台阶。

    更重要的是,这种概念在日常生活中应用极广!

    子冲身旁的陶匠哆嗦着嘴唇问道:“若是知晓正余二弦,岂不是勿需测算勾股之长,仅凭恪君所制之量角器,测距索,便可补足勾股之数?”

    李恪郑重地点了点头:“敢问壮士?”

    “我名固,山阴陶匠,郭固。”

    “固君所言极是,我方才便是凭了角度弦长,只用算学便得到了勾股之长。”

    “补器修缮,临高架炉,往往难得确数,若有正余二弦,岂不解之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