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在距离苦酒里大约二三十里的位置拐入恒山,越过几处坑涧,停留到一处山洞前。

    这座山洞的原主人是只黑熊精,洞外布了阴阳五毒摄魂阵,洞内阴气森森,鬼影憧憧。

    以上都是李恪用来减压的鬼话。

    真实的情况是,他们在一路上剁吧了两条山蛇,搞定了一巢马蜂,之后才发现熊洞。

    熊洞里住着头惬意的黑熊,发现外敌入侵,吼叫着准备迎敌,结果先是被踏雪蹬了一蹄子,又被旦和由养用连鞘的剑一人砸了一下,最后蛤蜊一击决胜,鱼叉刺入双目,直灌入脑。

    现在黑熊已经成了篝火上的熊肉,山蛇则变作陶釜上的蛇羹。

    至于蜂巢则是蛤蜊的要求。

    李恪身上小伤不少,有些还染了荆毒,若是不尽快处置,留疤事小,溃烂脓腐才是大事。

    安顿下来以后,憨夫和旦就被李恪赶回了苦酒里,蛤蜊着紧配药,灵姬忙着烹食。

    由养也与憨夫一道走了,他要去苦酒里收拾一些东西,用于李恪等人之后的行程。

    所以山洞里现在只有两个人,辛凌和李恪。

    李恪靠在一块平整的巨石上怔怔发愣。

    让旦和憨夫回去是他的主意。

    强加给田啬夫囿的罪责给了他巨大的危机感。

    靡费,无用,说的分明就是獏行造价太高,而且没有任何用处。

    但明眼人谁看不出獏行的巨大功用?

    那些人用此罪污蔑田啬夫囿,或许是因为田啬夫囿太过方正,让他们找不到其他下手之处,可这就带来了另一个问题,若要让罪责坐实,他们必须毁掉獏行!

    可是苦酒里经过去岁的清理之后,只剩下里典服和田吏全是他们的人了。剩余乡里将獏行视作珍宝,绝不会允许此事发生。

    他们想要拆毁獏行,一则趁着入夜偷摸行事,一则压服乡里,强行事实。

    李恪不能任由第一种情况发生,也不能接受第二种情况失控,以至于让冲突演变为民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