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迪老羞成怒,一挥手,喝令四方翻墙追击。

    眼看着身边只剩下方才答话的狱吏,曹迪眯着眼,靠近到壮汉面前:“句注塞百将,瑕丘户人鲁阳,可对?”

    鲁阳虚弱地笑了笑:“带我去见囿君,顺带再请个好些的医官来……”

    “你中的是军弩,精制的箭头有狼牙倒刺,四面皆是血槽,医官怕是救不活了。”

    这并不出乎鲁阳的预料。

    他就是军中之人,那些特制的弩箭咬在身上是何下场,根本不需别人为他点拨。

    “救不活便救不活吧……一群无胆匪类,以多欺少,还要用军弩壮胆……”

    “看来你长于查证,却不擅多思。”曹迪冷哼一声,俯下身,摘下鲁阳腰上的长剑,“不知汜囿有否与你说起过,数月之前,军中曾遗失过一把军弩。”

    鲁阳一愣,一惊,苦笑出声,长叹出气:“如此也好,至少恪君不必再担心被军弩偷袭……”

    “他自然不会被军弩偷袭,毕竟……哪有盗窃军弩的贼人,以军弩射杀自己的道理?”

    曹迪不再多说,大笑着抽出剑,一剑将鲁阳刺死在地,“爰(yuán)书!”

    从人赶忙取出笔简,俯首等待。

    “东市某名不具告曰:东市吉利客舍有客死,结发,为男子一人,册录瑕丘户人鲁阳,职句注塞百将,来告。掾笛亲往诊。掾笛爰书:与狱吏造即某诊,男子死在丙字精舍外院东南,正偃。阳胸心口刃痏(ěi)一所,背矢痏一所,皆从胸背,袤各一寸,广各一寸,不相耎(nuo),皆凹中。其胸痏类剑,背痏类弩,它完。衣骑装一,其衣以刃决二所,应痏,衣胸背俱浸污血。阳西有铜剑一柄,去阳两步,北有皮鞘一副,去阳三步,未见类弩。阳丁壮,褚色,长六尺八寸,发长二尺。男子死所到东市亭百步,掾笛令狱吏造以布裹埋阳城西,待令。以剑、鞘诣(yi)庭。查吉利客舍书录,知阳何日死,闻寇者,苦酒户人恪也!”

    “上掾,书录已毕!”

    曹迪取过来看了一遍,确认没有差错,便接了笔,在书简背后签上大名。

    他把爰书交给狱吏造收好,挥挥手,把缩在门旁的舍人唤了进来。

    “舍人,今日舍中,可有何事发生么?”

    “今日……”舍人发着抖,满脸恐惧,“今日有少年恪访客阳,二人……二人不知为何,突发争执,恪趁阳不备,取弩袭杀,未死,又……又取了阳之剑,将阳……将阳刺死当场……”

    “客舍书录可曾记下来访?”

    “皆……皆照着上官的意思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