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时光一晃而过。

    霸下停驻在博浪沙的隐秘山洞,众人各自忙活着手头的事情。

    木牛研究小组初有进展,经风舞建议,他们已经开始讨论用紧凑的三轮取代单轮,以两点一线的方法固定踏板的可行性,各种图板画了几十份,李恪既不赞成,也不反对,秉承一言不发的原则,仍有他们发散创造力。

    至于慎行……他口中的那位老友迟迟不见踪影,老头看来却一点不急,每日为李恪和辛凌授课两个时辰,剩余时间都用来饮茶自弈,不紧不慢,不慌不忙。

    这种闲舒的态度让李恪不由再次怀疑起来人的身份。

    此先猜测的山贼流寇想来不可能了,始皇帝的先驱部队早把沿途筛子一样滤了几遍,如墨家这种生来隐蔽的洞穴能掩藏起来,不代表偌大的山寨也能藏得安稳。

    李恪这几日每日都从天窗上山,发现博浪沙的山林连大型野兽都寻不见,显然是秦军为了防止御驾被冲撞,先一步把那些大家伙都赶出了栖息之地。

    此地要是真有山贼,早被剿灭了……

    于是李恪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慎行之所以改变行程奔行至此,为的就是和始皇帝见上一面!

    秦墨二心,墨家的钜子和大秦的皇帝有交情看似不可思议,但细细想来,却又具备一定的合理性。

    慎行的态度是亲秦的,手下赵墨多为老秦,苍居里也没有墨卫那种专门以刺杀为生的墨者居留,更何况还有辛凌和扶苏的婚约在前,慎行和始皇帝借此认识也并非说不通。

    只是……一个钜子,一个皇帝,见个面怎么跟偷情似的。

    还有极有可能发生的刺杀事情,会对这次会面产生影响么?该不该和慎行说?无凭无据,又该怎么去说?

    李恪苦恼了整整半个时辰,最终决定什么都不说。

    张子房和始皇帝的唯一一次交锋,如此重大的历史事件,若是尚未发生就被一群墨者搅了场子,未免也太扫兴了……

    他抖抖袖子,顺着烟囱侧梯推开天窗,一撑臂就爬上了丘阴的山腰。

    天色正早,阳光灿烂,明照四野。

    李恪小心盖好盖板,顺着摸熟的小道向上攀爬十余丈,径直来到山脊平地。

    正如辛凌所说,这一带山虽不高,视野却绝佳,东西两侧都足以望远,山下道路也一览无遗,便是两侧高地,山脊阴阳,大半也能够收进眼底。

    这两日,李恪已经将附近的地势摸熟,设身处地地为张良着想,李恪也挑出了几个合适的伏击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