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相还未开口,王啼身边的侍卫急匆匆来报,大小姐发脾气,取了鞭子要抽人!抽的还不是别人,就是冯家千金。

    王啼闻言忙朝着后院僻出的空地跑去,自己那个妹妹与乳母独自留在京都生活,父亲深觉有愧,是以万事都由着她,惯着她,脾气上来了,连亲爹都敢推出门外!也不知与冯小姐有什么不对付,却要上鞭子来抽?

    将门虎女,王北雁多少会些拳脚功夫,虽不值一提,但较普通女子而言还是厉害不少的。王啼这么想着便心急如焚,然而待他赶到时,冯春生后背的衣衫已破开,赫然两道泛着红意的鞭痕!

    王啼见状忙解下外衫给她披上,单手握住又甩来的一鞭,怒喝道:“还不住手?”

    王北雁拽了拽,鞭子被自家哥哥拽住纹丝不动,只得弃了扔在地上,抱臂冷笑道:“冯家小姐不过如此。”

    冯春生面色惨白,气若游丝,使了个眼色给花骨后,朝着她的方向倾倒,就在花骨伸手要扶住她时,王啼长臂一伸将她揽在怀里。

    冯春生面露痛苦之色,挣扎着要起来,却被王啼一把抱起往后殿的厢房走去。边走边道:“快,去找郎中来。”

    这一路走得委实漫长,无数双眼睛争相来看,冯春生哀叹一声我命休矣,干脆装作鸵鸟,两眼一闭装作晕过去的样子。

    王北雁本只是吓唬为主,但冯春生懒得理她,是以当王北雁扬鞭唤她停下时,冯春生甚至还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实话实说,冯春生挑衅的技能基本是满点,甚至可能还加持了外挂技能,王北雁把持不住被激怒情有可原。

    毕竟,冯春生的倨傲德行不是一两日养成,而是久经太子驯化,一点点浸入发肤的。

    这两鞭挨得不冤。

    郎中很快赶到,却怎么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但一旁等待的人杀气太重,为了保命,只得战战兢兢开了人参吊着口气,深怕下一刻钟床上躺着的姑娘就会一命呜呼了。这也是郎中从医生涯遭遇的第一次滑铁卢,此等疑难杂症委实没有先例,无计可施,束手无策。

    相爷静静看着这一切,和善的笑意还挂在嘴角,却冷得如三尺寒冰。广袖一挥,对王啼道:“好好好,本相先将小女带回府中修养,这就告辞。”

    王啼出发前得王大将军耳提面命,相爷开罪不得!这下可好,不仅得罪了,还将人家爱女打得晕了过去,他当即气得对王北雁道:“还不快与相爷认错?”

    王北雁的初衷并不是真的要将冯春生打死,见她竟醒不来,又惊又怕,忙放下姿态跪道:“小女子不是有意为之,请相爷恕罪!”

    “不知春生做了何事惹怒王小姐?竟要挥鞭相向?”

    “她……”王北雁瞥了眼王啼,怯怯道:“她从校场路过,我喊她她不理我,我,我就威胁她,若再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凑巧我手中握着鞭子,一时气不过就……”

    王啼气得不行,还以为起了什么言语上的冲突,结果人家冯姑娘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甚至只是路过就遭此横祸,他都觉得不罚不行!要知道在部队中这已构成寻衅滋事了!是要从重的处罚的!

    相爷都被气笑了,眼见着自己女儿被搬上马车安顿好,一甩袖子就大步离开了。

    冯春生被裹成了粽子趴在床上,这天气渐热,捂的她直哼哼。晌午回府的,那小将军未时就登门道歉了。在门外足等了两个多时辰相爷才消气,他也不想与王大将军交恶,顺坡下驴,那王啼执意要亲自与冯春生道歉,他乐得这两人自己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