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旁边的几位老人而言,这两个人的面相看起来便有些尖酸刻薄,莫名不讨人喜欢。

    谢知意只注意观察自己前方和左右的人,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是以当她看见有一只手从突然后面伸出来敲沈清云的椅子是有些懵的。

    敲椅子的那个手明显是一个老人的手,整个手都皱起了纹路,皮肉紧紧贴着骨头,像一个枯树枝。

    谢知意转过头,看向那个手的主人,不期然对上了一张老人的脸。

    那是一个老头的脸,脸上有着三分刻薄三分倨傲和四分的理所当然,见谢知意看向自己,直接开口,“那小姑娘是你的朋友?你们是大学生?”

    谢知意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直接将头转过去,不予理会。

    那老头见谢知意不理他,顿时就来了气,他“嘿”了一声,大声斥道:“现在的小年轻都怎么回事?没看到我老人家还没位置坐吗?你们年纪轻轻身强体健地好意思坐在那里?”

    谢知意依旧没吭声,垂眸看向沈清云。

    沈清云好像睡得很沉,对这一突发事件根本没感受到,双目依旧紧闭。

    她收回目光,重新放在那老头的身上,嘴角扬起一个疏离却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这位大爷,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位同学她身体不舒服,再加上她有些晕车,所以恐怕不能给你让座了。”

    谢知意说话得体又不是礼貌,可那位大爷并不是个好缠的主,他听到谢知意说坐着的女生身体不舒服时心中就嗤之以鼻,再听到她说晕车后更是不屑的撇了撇嘴。

    这年头,公交车不愿意让座的十个八个都用身体不舒服晕车为借口。

    老头张开嘴,声音比刚才更加洪亮:“身体不舒服就在家里待着别乱跑!小姑娘家家的看着挺乖巧懂事儿的怎么就一点也不懂得尊老!”

    这话说的太难听。

    谢知意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她看着老头,目光灼灼,“是,我们年纪小,不懂事不懂得尊老,但是大爷您年纪这么大了活了这么多年,肯定懂得爱幼吧?!”

    老头没想到她会回嘴,还这么犀利,被堵的半晌说不出话来,许久之后咕哝了一句:“小小年纪不学好,伶牙俐齿地看以后有哪个男人敢娶你!”

    老头声音虽小,但是众人被谢知意和老头的争论给吸引,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因此车厢此刻十分安静,这句话完完整整落入了谢知意耳中,同样也落入了沈清云耳中。

    沈清云虽然用结界隔离了外界的气味与声音,但她生性谨慎,将神识放出时刻警惕外界中人的一言一行,过往的一花一木。

    老头敲她的椅子,谢知意跟老头的争论全都落入了沈清云的耳中,但她没动,就是想看看谢知意会有什么表现。

    目前看来,她表现得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