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帐内已是空荡无人。

    我估摸着,他们多半已经出发了,我自踱步与帐内,且让我再来猜一猜,这帐外绝对被安排了几个小兵,用来看着我。我探头一瞧,果真有四名士兵,一同齐刷刷地铁着脸瞪向我,我连忙将头又缩了回去。

    干掉一两个人我倒是能办到,要同时干掉四个人,这事儿确实棘手了些。

    我闭眸养神了片刻,心中还是有些担忧,便与幼时婴孩时看着时境迁那般,唤了神识出来,凡人肉眼自是看不出异样,但总归是一缕形魄,游来荡去甚是自在。

    如此这般,我那神识现于肉眼之外,凌驾于万云之上,光明正大的便出了这营帐。奈何我还没观望多久,便发觉这大地前一片乌黑人马,我再定睛一瞧,原来是双方军马聚集之处,想必此处便是那西蕃与弈朝交界之地,如此看来,此番是要大战在即的阵仗呐!

    当是时,我那眸前又出现一大片乌压身影,于这大地之上缓缓前行,看方向,似乎也在朝着那交界之地走去,我心下疑虑,难不成是那老君王派来的增援?可待我再仔细一瞧,却瞧出了其中的不对劲,这些人步态凌乱无序,神貌合离,尤其是那赤红双眼,甚是眼熟!

    这不是中元节那日,我们在街上遇到的那群嗜血失性的狂人!

    只是今日,如此密密麻麻的队伍,正在朝着那时境迁的大军寸寸步移。我转而看向那弈朝大军,几万军马迎风驻地,却不知此时正被前后夹击。

    若此事真的是那魔君兀枳所为,这两兵交战此乃人间之事,他又何必要插上一腿?

    我咬了咬后槽牙,这魔君既然要如此不厚道的多管闲事,那我白念满也且先豁出去陪他玩玩,由此才算是公平吧。

    我蓦地将眼一睁,神识也已然归位,我低眸看了看自己这副凡人身躯,手掌幻化出红翡扇,继而又将这扇子化作一短刃,狠狠地朝自己的腹部捅去,霎时间,腹部被血染得一片殷红,一阵剧痛自腹部而起,焦灼难忍,我自觉眼前乌黑,昏厥过去。

    附身凡人之时,神阶高者则是来去自如,若是寻常仙者,如我这般半吊子,则是要吃些苦头,除剧痛与身死,方能唤醒你仙人本体,此外并无解脱之法。

    我看着那个昏晕倒地的印常欢,施法将她腹部之血止住,摸了摸她额顶碎发,“活着等我回来。”

    手中那红翡扇因我回归本体,灵力大涨,隐隐躁动,霎时便带出一阵长风,将帐门吹开,帐外那四位看守我的将士被我一惊,还未言语就已让我双双打晕,晕之前我还特意下了些之术,大抵就是会让他们醒来后统一口径,说是有贼人擅闯罢了。

    我遂念了个诀,腾了一片云,瞅准了那乌压黑影,降身于那群嗜血狂人跟前。

    “莫要再往前走了。”我轻佻一道,一双双赤目转而死死的盯住我。

    想来也是许久没有活络筋骨了,此番刚好过把瘾。我莞尔一笑,红翡扇霎时从我手内窜出,化为一三尺长剑,剑光赤红,我继而伸手一抓,朝那群狂人喊道,“看什么看,一起上吧!”

    霎时间,那群狂人皆朝我涌来,我本是挥剑极为认真地与其过招,那谁料这群狂人竟徒有虚表,除了性子嗜杀些,与那凡人无异。我继而纵身一跃,入了那群狂人之中,手中之剑随我身姿一并旋转,穿过个个血肉之躯,横扫一通,转而那一副副身躯便皆化为黑影散去,此招乃落花流水,还是我那养鹭师父曾授与我的,只是今日一用,果真甚是好用。

    一番打斗之后,我自用剑撑在地上,稍稍喘息,抬眸一瞧,那远处竟又来了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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