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不到两个时辰,白墨、毕书再次在临淄城东三里亭聚首。

    不过上次聚首毕书只请白墨下棋,这次聚首,白墨却摆上了真正的酒筵。.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白墨便向毕书道出了来意,毕书对此也是早有预料。

    “三川郡!”毕书并没有跟白墨多绕圈子,直接就亮明了自己的底牌,“只要汉国答应将三川郡割让给楚国,楚国就答应出兵对付匈奴。

    呼延听得目瞪口呆,上将军这也太直接了吧,哪有这样谈条件的?

    毕书此举明显不符合谈半的一贯原则,谈判嘛,通常都是一方漫天要价,另一方坐地还价,然后双方不断地做出妥协、做出让步,尽量往双方都能接受的价码上谈,哪有像毕书这样,一上来就直接亮出自家底牌的?

    “痴人说梦!”周冠夫勃然大怒道,“别说一个郡,就是一个县、一个乡甚至一个亭都不会割让给你们!“在战国时代,割地媾和其实是常态,既便是秦国,在卫鞍变法之前也曾再三向当时的霸主魏国割让土地,让周冠夫不爽的是毕书的嘴脸。

    白墨却感到了强大的压力,毕书这是根本不给他讨价还价的机会了。

    在谈判中,当某一方一上来就亮明自家底牌时,那就说明这一方对本次谈半已经是势在必得了,换句话说,不管白墨答应或者不答应,楚国对三川郡已经是势在必得了!

    白墨必须承认,在武关失守后,三,郡的地理位置已经变得十分尴尬,因为楚军从武关出兵,就能够绕袭函谷关侧后,既便攻不下函谷关,也能截断三川郡跟关中的联系再加上楚国水军对河水的封锁,三川郡就会成为一块绝地!

    在楚军的长期围困和封锁之下,三川郡失守是早晚之事。

    本来,如果这次连横各国成功白墨并不惧怕楚国会凯觎三川郡他甚至还曾考虑过要以三川郡作为诱饵来给楚国设计一个庞大的陷阱,但是现在连横失败,这个设想也就化为泡影了,楚国再对三川郡用兵,仅凭汉国一家还真抵挡不住。

    尤其是现在匈奴正准备对河西大举用兵,河西对关中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一旦河西被匈奴所占据,关中将再无宁日,这就迫使汉军不得不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到河西汉军的兵力原本就已经很紧了,这样一来,三川郡就更难顾及到了.

    如果楚国趁此时机对三川郡用兵,十有**能得手。

    尽管白墨很不愿意承认,但楚汉两国在国力、兵力上的巨大差距却是明摆着的去年两场大战之后,楚国的消耗也很大,却并没有伤筋动骨如果有必要,楚国发动十万大军攻打三川郡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而关中却恐怕抽不出一兵一卒救援三川。

    毕书笑吟吟地说道:“师兄,河西与关中仅只一河之隔,一旦月氏、休屠、浑邪各部被匈奴所灭,那关中就需面对匈奴人的无休无止的袭扰了,这样的结果可比失去一个孤悬关东的三”郡槽糕得多了,孰轻孰重,师兄应该分得清楚吧?”

    周冠夫冷笑着道:“哼哼,你这不过是危言耸听罢了,匈奴人也就平常,先不说他们能否灭得了月氏等部,就算他们真灭了月氏各部、占了河西,对我大汉国也毫无威胁可言,在我大汉膘骑面前,匈奴人顶多算个屁?”

    “是吗?”毕书淡淡地道,“冠军侯别太自信了,本将军可是听说了,匈奴人自从燕赵韩地掳去数万工匠之后,他们都已经用上锋利的铁制刀剑以及精良的骑弓了,面对一支数量庞大而且装备精良的匈奴骑兵,汉军膘骑还能有几分胜算呢?”

    周冠夫冷然道:“这个嘛,就不劳您毕上将军费心了”亨!”

    毕书笑笑,又对白墨说道:“师兄,小弟也不瞒你,大楚三大禁军之一的骁骑军已经完成集结,若汉国不割让三川郡,说不得我们就只能自己来取了,但是,如果汉国愿意割让出三川郡,那么骁骑军就可以远征漠北,抄截匈奴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