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韩王韩信、赵王张敖的亲笔信便以八百里加急送到了咸阳未央宫,汉王刘恒不敢怠慢,赶紧派御林卫将白墨、陈平召进了王宫。

    传阅完了韩王、赵王的书信,白墨沉吟不语,陈平却道:“真是没想到,这区区两个商贩竟还有通天手段,真能把韩王、赵王搬来当救兵,哼。”

    汉王刘恒通过这一年的锻炼,再加上此前当太子时的积累,已经逐渐有了处理政务的主见,当下对白墨、陈平说道:“相父,太师,俩商贩不足挂齿,可现在既然已经引起了韩王以及赵王的关注,那就是国与国之间的大事了,不可轻忽哪。”

    白墨作揖道:“大王请放心,臣和太师会把此事处理好的。”

    白墨表了态,刘恒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当下叮嘱两人几句后便起身离开了。

    白墨、陈平相偕出宫,陈平边走边说道:“丞相,韩王和赵王既然已经参与进来,我们再想拖下去恐怕是不行了,要不再跟他们谈谈?”

    “谈是肯定的,说不得还要做些让步。”白墨叹了口气,又道,“不过,冯季、贯仲他们应该也接到了韩王、赵王的急信,多半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漫天要价,只是这结果,恐怕不会如我们所愿,只能是一个折衷的局面了。”

    “我们辛苦筹划几个月,最后却让这两个家伙捡了大便宜,的确令人气愤。”陈平闷哼一声。又道:“不过话说回来,只要能将八十万石借粮还上,再将五十万石回仓,也就无所谓了,好歹国库还能略有盈余,总也不至于白忙活一场。”

    白墨的底线是一万万钱一百五十万石,而对方却要价九万万钱一百五十万石。那么将双方一折中,最终的结果很可能是五万万钱一百五十万石,平均价位三百三十三钱。相比白墨售出的每石四百钱的平均价格,的确只能算是略有盈余。

    反观对方呢,什么都没干。只是拉着三十万石粮食诳了一圈,就从关中套走了整整一百万石粮食,而且还没花一文钱,哦不对,他们不仅没花一个大子,甚至还从关中白白得到了五万万钱,这么大的便宜,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抢劫。

    不出白墨所料,冯季、贯仲的确接到了国内的急信,因而这次。谈判的进程出乎寻常的顺利,双方甚至都没有进行试探,就直接奔着中间去了,由汉国付出五万万钱,买进一百五十万石粮食的协议很快便签下了。

    白墨原本只想签个口头协议。不过在冯季、贯仲的坚持下,最终还是签了书面协议,并且画了押,拖了将近半个月的一场风波终于化解于无形,白墨却不知道,他好不容易才从这个坑里爬出来。却紧跟着又掉进了另外一个更深的陷阱。

    望着白墨、陈平逐渐远去的身影,冯季、贯仲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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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咸阳太仓令就跑到白墨跟前哭诉来了,说是两大粮商拒收黄金,只同意以五铢钱支付粮款,此前白墨为了省事,支给咸阳太仓的购粮款却都是黄金,按照楚国现时一两黄金兑三千钱的比价,一共支给咸阳太仓十六万七千两黄金。

    “你说什么?”白墨愕然道,“两大粮商竟然拒收黄金?”

    太仓令点了点头,苦着脸道:“他们说,大王诏令关中禁止黄金直接流通,因此他们也不能违背大王的诏令,所以不能接收黄金。”

    “这叫什么事?”正在相府与白墨议事的陈平怒道,“大王的诏令只针对关中商家,他们是韩信以及赵商,凭什么不收黄金?”

    白墨却分明已经嗅到了阴谋的气味,当下沉吟不语。

    “可我们总也不能指责他们不对吧?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只是遵行大王的诏令,我们也不好太过计较。”太仓令苦笑摇头,又扭头对白墨说道,“丞相,要不下官还是将黄金如数还回国库,再从国库支取五万万五铢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