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éng殛一声大喝,将面前的汉军小校一刀斩成了两截,又一脚将汉军小校的下半截尸身踹下了楼城,再环顾左右,只见抢上城头的汉军死士已经基本上被杀得差不多了,只有大约几十人还在负隅顽抗,被杀却是早晚的事了。

    失去了井阑、云梯、攻城车的支持,汉军顿时攻势大挫。

    原本拥挤在北门外的汉军重甲和轻兵更是被éng铿的三百重骑以及后续的近千轻骑兵给冲击得七零八落,再难组织起像样的攻势了。

    “呜呜呜呜……”倏忽之间,城外响起了低沉的号角声。

    éng殛急回头看时,只见远处列队的汉军忽然间转身向后,开始徐徐后撤。

    前后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一队队的汉军就完全消失在了楚军将士的视野之中,看到这一幕,éng殛不禁暗叫可惜,如果麾下将士们体力充沛,在这时候趁势冲杀一阵,就算不能完全击溃三路汉军,可重创他们却是绰绰有余。

    急促的脚步声中,一身重甲的éng铿也昂然上了城头,又向éng殛拱手作揖道:“将军,末将幸不辱命!”

    éng殛拍了拍éng铿的肩膀,道:“éng铿,好样的!”

    说罢,éng殛又踏前两步纵身跃上了垛堞,遂即扬起横刀怒吼:“大楚威武!”

    “大楚威武!”先是éng铿和附近的楚军老兵,然后是远处的楚军老兵,再后是所有死战余生的刑徒,一个个全都歇斯底里地怒吼了起来,到了最后。纷乱的吼声又汇聚成了整齐划一的号子声。犹如惊雷直yu震破长空。

    éng殛收刀回鞘,老兵和刑徒们的怒吼却还在继续。

    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老兵,éng殛并没有阻止他们,因为éng殛知道,不管是老兵,还是那些刑徒,这会都需要发泄他们xiong中的情绪,大战刚过。死战余生,可他们身边的许多袍泽却永远地离开了,别人,是断然无法体会他们此刻的心情的。

    不过éng殛更相信,发泄过后,这些刑徒就会完全成长起来,成长为一个个精神意志比磐石还坚的楚军老兵,不久的将来,剩下的五千多刑徒将成为一支不可轻侮的力量,届时。周殷、靳歙、李左车再想威胁历阳,那就是痴人说梦了!

    十几里外,李左车正率军徐徐后撤。

    闻听身后传来的山呼海啸般的号子声,李左车不禁微微sè变。沮丧、无奈、震惊、失望等各种情绪霎时间涌上了xiong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éng殛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项庄又是从哪里招揽到的?他的防御,简直比磐石还要坚固哪!

    李左车更清楚,此战之后,汉军再想威胁江东只怕就难了。除非汉王亲提大军前来攻伐江东,不过三五年内,汉王怕是无力再出关东了,这三五年间,他李左车这支孤军,还有九江这片汉国飞地,又该怎么办?

    李左车绝不相信。项庄会就此作罢。

    江东并未真正遭受过战火的摧残,人力、物力、国力犹存,再怎么困难,征发几万精兵渡江北击九江是绝对没什么问题的,一旦项庄兵临九江,周殷、靳歙之流又是鼠目寸光,只会各自算计自己的利益,汉军又怎么抵挡得住?

    时至今日,李左车不能不替自己的前途命运考虑了,一旦项庄兵临九江,则九江的失守就是必然之局。

    一旦九江失守,他李左车麾下的两万多残兵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