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瑜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鼓槌一样敲击姚霑胸膛上,他脱口而出:“我当然不!”

    “我也相信舅舅不是,”何瑜缓下神色,“如果您是那么阴暗卑鄙的小人,您不会用血肉之躯相助皇上来夺得这场胜利。”

    姚霑神情里涌现出了意外。

    “母亲死了,外祖父外祖母并没有亏待我,如果不是您的失误,我母亲一个弱女子,她不会需要亲自带领大家突围。

    “那是她自愿的,我不能说您有错,但您也没有权力让我为您隐瞒,让我当作没有听过这件事情!

    “这才是让我不能忍受的地方,您怎么能自己不说,还要求我也当作不知道呢?”

    姚霑咬牙,垂首道:“是我对不起你。”

    “我并不想让您忏悔。我只是希望舅舅做个有担当的人。哪怕不对我母亲,也想想那莫名其妙阵亡的上万将士。

    “如果案子背后的人真是那个姜图,他一定还会利用您不敢袒露的心理继续作乱,如果再有下一次,舅舅还瞒得住吗?被动地交代出来,比主动交代不是严重多了吗?

    “您看看这封信,他不就是着手行事了吗?

    “朝廷如今还蒙在鼓里,天下江山能安定下来有您的一份心血,您忍心放任敌人暗中作祟?

    “如果任凭他背地里作乱,那您当年流过的血汗还有什么意义?您为什么不提前知会外祖父他们,好亡羊补牢呢?难道一定要眼睁睁等到他再生事吗?

    “您提前知会,朝廷才好作出应对,敌人也才不能奈何您啊!”

    姚霑的胸脯起伏又起伏,气息沉重又沉重。

    最后他往前走了两步,又倏然停在照进来的一束阳光里:“你说的对,我已经没退路了。”

    ……

    姚霑刚踏出道观门槛,暗处的李南风就看到了,随后何瑜走出来,神色亦是平静。

    等他们先门出了去,她与晏衡也出了胡同,才回马车,袁缜就回来了:“姚世子与何姑娘都回了国公府,一路上气氛居然还可以。”

    “可以?”

    “进门槛的时候,姚霑还等了马车一下。”袁缜思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