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终生,难不成只放她去烧个香就回?”皇帝道:“朕念在你和挚哥儿蓝姐儿份上,保她诰命夫人身份,好自为之吧!”

    “法不外乎人情,阿敏这么做乃事出有因,臣不反对皇上略施惩戒,但一味将责任推到她头上,是否有些过了?

    “说句僭越的话,臣与皇上当年揭竿之时,不也是因为不忿于前朝官僚腐败,忠臣贤能蒙冤受屈而不能出头吗?

    “阿敏也只是无奈之下进行反击,纵然行为有过,也不能说她一个人的责任。”

    “怎么会是她一个人的责任?”皇帝道,“朕已经下旨赐死胡氏,稍候对永王兄弟也会有发落,怎么就成了她一个人的责任?”

    “恕臣斗胆,太皇太后是否也该负一份失察偏袒之责?”

    “那是臣的祖母,朕以孝治天下,你总不能让朕下旨斥责年迈的祖母吧?!”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上要罚阿敏,臣不敢说什么,但也请同时让太皇太后给阿敏赔个罪,或者承受些许后果。

    “否则的话便不要总是让阿敏受委屈。她是臣的妻子,她若去了尼庵,臣这后半辈子怎么办?”

    皇帝凝眉:“她是你的妻子,也是朕的妹子!高家宗室人丁并不繁荣,朕愿意拿她开刀吗?

    “究竟是你夫妻双双要紧,还是给满朝等着效仿的臣民立规矩来的要紧?她的仇报了,做错的事也该承担后果,这是两码事,朕希望你也不要犯糊涂!”

    “不过,”说到这里他口风一转,又道:“念在你的份上,尼庵就免了吧。”

    省得到时候生不出孩子怪到他头上。

    李存睿谢了恩,又问:“那爵位呢?”

    “她都这么能耐了,还要什么爵位?”皇帝又拔高了声音。

    李存睿听完,随后便就把摘下梁冠放在几上。

    皇帝眉毛一抖:“你要干什么?”

    李存睿道:“阿敏是臣的妻子,臣无能,不能替她报仇,眼下还要眼睁睁看她受罚,臣没脸继续留在朝堂安享尊贵。

    “否则不光臣的儿女家人瞧不起臣,臣自己也会瞧不起自己。内子犯罪,臣难辞其咎,愿意自请离朝,辞去官职,归府自省。”

    皇帝眯眼:“李存睿,你敢要挟朕?”他站起来:“居然连你都要跟朕唱对台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