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由此咱们更应该看清,王妃这些年应该确是对立朝有过许多贡献的,不然皇上也不会如此恩待她。

    “有这层摆在这里,就更显得驰哥儿之前的想法有多么冲动,而我们更该自省了。

    “至于嫡庶,到了父亲这样的身份地位,子弟们嫡庶出身哪里还有那么要紧?

    “除了当朝少数的几户,如李家这般,一般人家哪里敢拿咱们的出身说事儿?

    “尤其咱们家还兄弟不多,仅那么三个,定然是都会被照拂到的。咱们可不要自己看轻了自己。”

    沈夫人点头:“我原本还觉心酸,如今有了这份尊重,倒是突然之间什么意气也没有了。

    “我也想通了,什么侧妃不侧妃,都这把年纪了,也不图什么生儿育女了,跟你父亲分开这么多年,很多事情都变了,他不再是从前的他,我也不是从前的我了。

    “才见面那会儿他都已经跟我说过不可能再有闺闱之缘,便是当了正妃,又能如何?

    “他能惦记着你们俩,我就满足了。我与他本来从小就是玩伴,是你祖母认定了这门婚事我们才成的夫妻,若无这层,与他也就只是个熟识罢了。

    “索性往后就是搭伙过日子,打开门是一家人,关上门,彼此就是邻居!

    “他是曾经对不住我,若无你们,我才不会再搭理他。关键是顾着你们——话虽如此,但咱们日后吃他的喝他的,蹭蹭他的荣华富贵,沾沾他的光,想来也是好事!”

    说到末尾,她也忍不住扬了唇。

    晏弘深深沉气,也欣慰道:“正是这个理。”

    ……

    都说世态炎凉,当真不假。

    沈夫人这边诰封下来,下人们又都换了脸色。

    晏衡冷眼瞧着,暗中也觉好笑,沈氏母子今日所受的冷遇,也是他昔年所受。奴才们是最会见风使舵的,才没有几个人会管你是不是被不公正对待。

    既然说到下人,——曦日堂的下人虽不说个个都有问题,但既然出了这档子事,总归是要清理掉的。

    午歇起来他着阿蛮取来花名册,先把他结合前世确认不会有问题的人挑出来,余下人全部画了圈,然后送到林夫人手里,供她陆续买人替换。

    林夫人虽然半信半疑,但看他笃定的样子,想着他将来也是要当家作主的,便就索性放手听他的,总之不行她再换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