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岳听完了欧阳开山的故事,也不得不佩服这位欧阳国际的董事长,居然能为了几十年前的约定,大费周折地亲自过来。当然仔细一想,也无可厚非。穷光蛋起早贪黑谋生,有钱人自然就玩情怀了。

    “这一回,我本来是找小篆李仿制上面那枚朱印的,机缘巧合之下,让我看到了你的这幅漆书作品。国内取法金农漆书的书法家少之又少,我也请过几个大师仿制这幅作品,不过很难有神韵、字形上尽得真传之人,你小小年纪,就能写得如此水准,也是让我很惊讶。”

    “欧阳老先生过奖了。”

    欧阳开山继续喝了口茶,“我并不是吹捧你,这幅作品我请淞沪私交甚好的几个书法大师看过,他们都还在好奇,国内一线名家之中,钟岳这号人物,怎么没听闻过,看样子,对你的这幅作品也是很认可。金农漆书,没有几十年的功底,很难写到你这样的水准。我太太虽然患了阿兹海默症,但是对于书法的敏锐还是极其强,一般的仿作很难逃过她的法眼,所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才又飞到徽州来,请你来完成这幅遗失的作品。”

    写漆书钟岳在行,但是这仿古,他可没有这个技术。

    “欧阳先生,虽然您和您太太的约定让我很感动,但是仿作不仅仅是书法层面就可以达到的。”

    “这个你可以放心,后续的做旧工序已经联系了一位老师傅,但是你也知道,字画仿作,除了年代上的做旧之外,本身就要达到很高的技巧造诣。”

    钟岳点头道:“不知道您什么时候需要?”

    “三个月后,如果来不及,可能我太太的病情会恶化,我不想留下什么遗憾,至少在她还记事的这些日子里。”

    “我尽力吧。只是还需要一些准备工序。”

    “什么工序?”

    钟岳说道:“特制的漆书用墨。”

    “五百斤油?”

    “看来您对金农很了解。”

    欧阳开山笑道:“耳濡目染的,也多少知道些。不过这冬心先生制的墨锭,年代太久,恐怕存世量很少,我尽量收一收吧,叶安,这里交给你了。”

    “好的,董事长。”

    “钟岳,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有什么需要,就给我的这位助理说,任何要求都行。吃住问题,你不必替我这位助理解决。”

    钟岳有些受宠若惊,有钱人都这么干事情的么?还给我派个助理?

    “那我就先告辞了。”

    钟岳回过神,“哦,好的。您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