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都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钟岳。

    欧阳国青手上的这幅字,居然是钟岳仿作的,刚刚还在这么多收藏大家眼里,差点就瞒天过海了!

    这居然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所作!

    书画的作假,它不像是瓷器或者青铜器,对于仿作者本身的书画造诣要求也很高。如果是劣质仿作,那么自然一眼就被看穿了,但是这幅漆书大作,居然能够在这么多大家眼里,瞒天过海,实属不可思议。

    台上那老头面子有点挂不住,扯了扯嘴角,“我……我就知道。还好这墨法上不如王先生这幅来得厚重,当时我就有点怀疑了。”

    韩琦瞅了眼,说道:“那笔骨呢?如果云理事说得没错,在笔骨上,我看只有欧阳先生和钟岳的这幅作品,才算是正统。至于王先生这幅作品……”

    韩琦不说下去了,毕竟王格没有答应他们鉴定真伪。

    韩琦将石涛的作品收了,摇头下台,有些感激地看了眼钟岳,虽然有些扫面子,但总比吃暗亏的要好。

    王格眯缝着眼,说道:“云理事说的不假,但毕竟是推测,谁也不知道古人笔法如何。更何况漆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冬心先生笔法超然,自然不是我等后人刻意推测的,欧阳先生这幅作品,明明是找人仿制,还拿上来,是不是有些坏规矩了?”

    “那我的这幅作品呢?”

    “你?”王格轻蔑地看着钟岳,“一丘之貉。”

    钟岳冷笑一声,“实不相瞒,在下真是看了冬心先生大作,才临摹出此作,赠予欧阳先生的。至于王先生这幅从拍卖会所得的书作,我也就直言不讳地说了,是采用双钩填廓之法,摹书所得,而仿作之人自作聪明地添了笔骨,以为可以做到天衣无缝,瞒天过海,却不知道冬心先生笔法奇绝,侧锋之下,笔骨在边沿,绝非中心!”

    此话一处,底下窸窸窣窣,议论纷纷。

    “真的假的?瞧这小子说得头头是道啊。”

    “不会吧。尧舜拍卖行的鉴定师那也不是吃干饭的,怎么可能会让一件赝品上拍呢?”

    “要我说,这幅作品,还真是打眼了,你看刚才的韩琦老先生,是什么人?沪上有名的碑学大家啊,都差点上当了,如果这小子胡说八道,他为什么拿着画下去呢?”

    王格见到势头不好,便冷笑一声,钟岳的水准他是有些了解的,这幅漆书作品,定然不是他所作,便说道:“果然是来哗众取宠的,若真是如此,你现场再写一幅,也让我等看看,究竟是你所说的笔法贴合冬心先生之法,还是说,纯属信口雌黄。”

    钟岳看向王格,正视着他,冷笑道:“凭什么?”

    他走过去,将自己的那幅作品缓缓收起来。

    “不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