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光,殿下。”

    梁冷说:“你不如也叫我的字。”

    江熠微垂着视线,敛去其中光芒。

    季祯接过下人去重新灌了水的暖手炉,问梁冷,“殿下的字是什么?”

    “寒峭,春寒料峭的寒峭。”梁冷说。

    “若这是夏天,听你的名字便通体舒畅了。”季祯说,“现在我听着都嫌冷。”

    他在梁冷面前从没多客气,惯不想拘那虚礼。

    在季祯这里,梁冷和江熠的罪过五五开。一个是知道别人有婚约还要撬墙角,一个则是身有婚约还要红杏出墙。

    哪个他都不消客气。

    梁冷不觉得自己被冒犯,反而觉得舒畅。他知道季祯没有多少恶意,而是喜欢直抒胸臆,对自己没有阿谀也没有轻视。季祯骄纵得简单,骄纵得让他身心愉悦。

    他自小身处在勾心斗角的环境里,像季祯这样在被精心呵护长成的单纯骄矜,越发对比出可爱来。

    “那等夏天你再叫也可以。”

    江熠听着他们两个说话时的自然之态,心中闪过许多念头,又想起的是昨天夜里梁冷的指尖放在季祯脖颈上的样子。听见梁冷这样的回答,江熠低头脱口而出,“你的伤怎么样了?”

    他在梁冷说完以后紧紧接着说了这句,几乎打断了季祯回答梁冷的可能性。

    季祯抬起头来自己摸了摸脖子,“上了药了,可是还是有一点点疼的。”

    其实季祯一点都不疼,就那么个小伤口,都没真的出血,昨天回去若华就给季祯揉药膏,今天早上起来一看仅仅是有一点淤血,过些日子自己就散了。

    但要想招人心疼,那坚强也要变柔弱。要不然每回问都回答没事我可以,那时间久了,别说掐一下,就是被砍一刀,别人都觉得你自己可以。

    季祯心里对这道理可门清,所谓语言的艺术。

    江熠说:“那就好。”

    季祯又问他们:“你们昨天受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