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寺中,一切都准备就绪,小猴锁上房门,掏出了那根银管。

    她还知道先杀杀毒,掌中燃起火焰将那银管和匕首烧得滚烫,又捧着呼哧呼哧吹凉,方才解了衣裳,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胸脯寻找合适的位置。

    那刀尖泛着森寒的光,光是看着就觉得心口一阵阵疼。

    可是真的好希望和尚快点回来啊,想吃他做的饭,想和他睡一个被窝,想倚着他,挨着他,想让他抱,去哪都跟着。

    就是很想很想。

    最终,对和尚的思念还是战胜了恐惧。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将那柄细长的匕首一点点刺入心口。细嫩的皮肉被破开,鲜血马上流出来,她疼得吸气,还有空寻思,觉得不能浪费,忍着疼将一口大碗搁在地上接血。

    很疼很疼,但偏生这种时候是一滴泪也流不出来。和尚不在,身边没人,哭给谁看呢?

    她全身发抖,刀尖终于进去了一小截,闭着眼睛深吸了几口气,狠了狠心,握着刀柄用力一旋。

    那锥心之痛,疼得她差点晕死过去,额头上冷汗顺着鬓角滑到嘴里,咸咸的。

    没有悲伤,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了,血浸透了衣衫,她半跪着,努力撑着身体让血流进碗里。

    她特地远离床榻,担心弄脏,不然就要被发现了。

    眼泪混合着鲜血流了一地,她好半天才强撑着直起身子,将那根银管插入胸前伤口,用力往下按。

    那管子尖锐的一头刺进了心房,血通过管子簌簌地流出来,她五官痛苦皱成一团,手忙脚乱用塞子塞住。

    若是凡人这样折腾,早死了。可她是妖嘛,只是一点疼,忍忍就好了。只是一点疼,换和尚早点回来,也是值得的。

    她侧身躺在地上,满身血污,满脸泪水,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心口带来剧痛。下意识咬住了下唇,又赶紧松开,若是叫人发现就遭了,不能有破绽,他们肯定不让她用血灌树的。

    她躺在地上,大睁着眼睛无声哭泣,只允许自己歇息片刻。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一会儿大毛要来叫的。

    一刻钟后,她才挣扎着爬起来,包扎过伤口,洗净血污,换上干净的衣服。还要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把脏衣服在炭盆里烧掉,再打开窗户,散尽屋子里的血腥气和烟雾。

    做完这一切,她才爬上榻平躺着休息,一张小脸疼得煞白,汗水润湿了额前的碎发。很想睡一觉,但现在还不能。

    爬起来贴在门缝上听了一会儿,外面没声响,红宁还没醒,她才轻手轻脚端着碗出去,将那碗血一股脑全倒在泥地里。

    血太浓稠,浸不进去,她掐诀施了个术,那血才缓缓渗透。埋在土里的茶树种子喝饱了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壳发芽,一点脆嫩的小芽在这灰白色的季节里尤其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