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把陈一尧送回医院。

    她执意不肯,非要回到酒店,我只好随了她。

    折腾了一宿,到了酒店,已经将近凌晨两点钟。

    等她把房门打开,我站在门口,看着她进了房间。

    她回过头,看我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愣了一下。

    “怎么不进来?”她问。

    “我……该回去了。”我说。

    她盯着我大概有二三十秒钟,想看透我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叹了口气:“我们真是奇怪,互相关心,互相担心,互相在意,又互相为对方考虑,可总是忽略了自己,也总是达不成共识。”

    “达不成共识?”我问。

    “嗯。”她点头道,“比如我要走,你要留。我想留,你又让我走。现在我想让你进来,你又想离开。如果我现在赶你走……”

    “那我就进来。”我笑起来,走进房间。

    房门在身后,咔嗒一声关上。

    房间里一片黢黑,没有开灯,也没有拉窗帘。

    现在的黑,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黑。

    看不见,但摸得到。

    我感觉到她的手摸上我的脸颊。

    “为什么不开灯?”我问。

    “害怕。”她轻声说道。

    “害怕?”我没明白她的意思,“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