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富荣擦袖子打千儿进来了,“皇后主子,要不,奴才跑一趟养心殿?万一万岁爷有要事耽搁了,奴才也好知会您一声不成。”

    祁果新心口一松。

    得了,有人先出这句口了,这是底下人自己揣测上意的结果,不是她按耐不住不够端方大气。

    “唔。”祁果新装作不经意撩了撩眼皮子,示意知道了,“兴许要变天了,让苏德顺早早预备上油布伞,御前都警醒着些,千万别淋着万岁爷。”

    其实这不消她说,御前的太监都是活了千百年的人精,只是什么话都不带罢……好像显得她不是那么关心似的。

    心念一转,又叫住薛富荣,反复叮嘱道:“客气着打听打听,千万别催。”

    “嗻,奴才告退。”薛富荣左右一甩袖,倒着退行出去了。

    盼了一整日,这会子想到皇上要来了,祁果新反倒紧张起来了。

    大婚有程子了,祁果新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的皇帝丈夫相处。

    做皇后是门学问,祁果新现在连门儿都没摸着。

    就祁果新这四六不着万事不过心的性子,早前到了要说亲的年纪,叫福晋见天儿一通好愁,就担心她将来讨不了额莫克的好。结果一眨么眼儿的功夫,竟是要母天下了。

    公府上出去的小姐,规矩上是绝没得说,就这个性……给福晋急的,急哧白脸的就给找了好几位到年纪放出去的管带姑姑教规矩,直接放了话,让姑姑们戒尺随便抽。

    谁知规矩好练,性情难改。

    实在没辙了,姑姑为难地找上福晋,说:“您家这位姑奶奶,不说话往那儿一站一走一坐一躺,决计都叫人揪不出错来。”

    合着就是不能开口。

    福晋简直愁白了头,“端着”二字几乎成了口头禅,最后被祁果新搓得没了火气,颓然退到了不能再低的底线上,“我说姑娘喂,您就是装装样子也成啊!”

    要不是家里连生了仨哥儿,皇后之位说什么也落不着祁果新头上。

    祁果新心里愧疚,不着调没心眼子是本性,也不是她想改就能改的,只好按照福晋的意思,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要装样儿。

    其实就连祁果新当皇后这件事,也跟玩儿似的,硬说起来,还是祁公爷歪打正着碰来的。

    头先先帝爷不中用了,就数大阿哥和三阿哥呼声最高,大阿哥是孝懿皇后嫡出,三阿哥生母和嘉皇贵妃跟先帝爷是出了名的松萝共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