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细木贵妃榻上,韩氏一身玫瑰红菱撒花裙,发上斜插一支鎏金穿花戏步摇。脸上点了些胭脂,唇上抹上了一层薄薄的朱红,与平日的素雅截然不同,只见她眯着眼睛半靠着一侧,显然是在想事情。

    “夫人,三爷被国公杖责三十,关入祠堂了。”刚进来的妇人轻轻说道

    韩氏缓缓睁开眼眸,淡淡地说“哦,这次怎罚的如此重。婉夫人素来宠惯他,没有像国公求情吗?”语气清冷淡薄完全不似在婉夫人她们面前温顺懦怯

    “今日国公被御史弹劾,又因在市井中流传开来,为此大发雷霆,勒令任何人不得求情。”

    “这倒苦着三爷了,不过这样也好,人啊,被打后才会长记性,才知道有的错是不能犯的”

    “夫人,你…。”

    “呵呵,若不是因着父亲的产业,再加上家中只有我一个女孩,哥哥们平日里又最是疼爱我,那母子二人是决计不会顾念我的情面的,如今看来什么情啊,爱啊,早在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中消失殆尽,无影无踪了。”

    “夫人,以后日子还长着呢,难保三爷不会浪子回头”

    “奶娘不必安慰我,我早已放下了,唯一的遗憾是我自个的身子骨不争气,不能为蕊儿生下个弟弟,但是我既然生不了,别人也休想有这个机会”

    “奶娘,你去让人处理了吧,她不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吗,我倒要看看,命都没有了,要那张狐媚脸有何用”精致的妆容闪过一抹狠厉

    “是”

    “嗯,我去婉沁苑看看我的好婆母”说着起身,把妆容轻轻擦拭了下,重新换上简单的衣衫和首饰

    墨染阁,冬瑶把最新的消息一一说给宁墨听。

    “咱们这位宁国公一如既往地把名声看的比什么都重,那御史严大人素来公正,善言。我让你一早赶在他上朝之前,留下信函,已料到他会有如此举动。”

    “至于那打油诗经乞丐,儿童传出最为保险,走吧,咱们最后去瞧一瞧春桃,再晚约莫着婉夫人和韩氏要准备动手了”。

    昏暗脏乱的柴房里,铺着杂草的地面上,春桃身上的衣衫上血迹早已干掉凝固。眉头紧皱,走近,才能听到那呻吟的呼叫声。

    吱呀一声,那原本趴着的人立即费力抬起头顺着门口的方向望去,看到是一身桃花云雾烟罗衫的宁墨,原本充满希翼的双眸瞬间变得黯淡起来。

    “怎么,你以为是谁会来呢,是三叔,还是婉夫人,或者是宁心雅?”

    闻言春桃的脸色一变“你、你果然知道了”

    “知道?知道什么?知道你真正的主子是婉夫人母女,知道你之前没少向她们传递我的事情,知道你父亲的腿并未有摔伤,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