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约忍不住道:“我的兄弟啊,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储君之位花落谁家,眼下已经是决战之时,这是秦王最好的一次机会,他必定会想办法一举搞垮齐王,我们再不出手,太子妃就得老老实实带着她那三个孩子,去给人家秦王下跪磕头。”

    说着,韦约苦笑道:“我们也只有这一次机会了,如果不能借着河北之乱,将秦王拖下水,我们就需赶紧放弃太子妃,转投秦王,但那个时候,太子妃和她那三个儿子能不能保命,可说不准,秦王又会拿我们韦家哪个人开刀?也是无法预料,但其中肯定有你,也有我。”

    “想要将人家拖下水,谈何容易?”韦津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叹息道:“人家不过是袖手旁观,你有什么理由牵连到他身上呢?”

    韦约道:“那就得靠魏征了,刑部审问魏征的供词,你也看了,视百姓为草芥,弃万民于不顾,见齐王为恶而视若无睹,不惜民,不爱民,枉为宗室,焉能承江山社稷?”

    说着,韦约继续道:“可见连魏征这样的寒门,都认为秦王本该继承储君。”

    “你越是这么说,我反而越不敢保这个人,”韦津道:“这都把人家骂成这样了,我们一旦插手,把秦王惹急了,后果难以预料,这么大的事,得跟族内的人商量,可是他们眼下都不在京,太子妃终究一介女流,大事不可由她做主。”

    韦约摇头叹息一声,双臂抱肩道:“你真是没胆,既然如此,那这样吧,想办法拖着,让秦王不能杀人,届时陛下回京,御史台那边肯定会有人奏报此事,我们以观形势,再作安排。”

    “这样最稳妥,”韦津点头道:“诽谤亲王,这是大罪,单靠一个刑部定不了罪,也杀不了人,还得大理寺和刑部那几个人回来,才能一起论罪。”

    说罢,韦津端起茶水呷了一口,突然间,他整个人一震,勐的将茶杯拍在桌上。

    “不对劲!这件事是有问题的。”

    韦约愣道:“问题在哪?”

    韦津双目圆睁,一眨不眨道;“秦王要杀人,为什么不在外面杀了,反而扔进刑部大狱?他图什么?”

    韦约皱眉道:“或许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好下手吧?毕竟当场杀掉,显得的他没有肚量?”

    “放屁!”韦津拍桌而起:“人家这是把咱们也给算计进去了,好家伙,差点上了他的当。”

    韦约也跟着起身道:“我不明白,你说清楚一点。”

    韦津吹胡子瞪眼道:“一个读书人,张嘴就把两个亲王都给骂了,秦王没有当场杀人,也没有私下扣押,反而光明正大的扔给刑部,为什么?因为他就是要借这个人嘴,搞垮齐王。”

    韦约反应过来了,瞬间遍体生寒,汗毛直竖。

    这个魏征的供词,确实把秦王和齐王都骂了,但骂人也有轻重,他骂杨暕的话更狠,直斥为民贼首恶,人神共愤,必留骂名于千古。

    而他想的太简单,以为这个人可以同时给两个亲王脸上泼屎,这样一来秦王的名声搞臭,对他们是有利的,但现在经堂弟韦津这么一提醒,秦王用心恶毒啊。

    “他是在故意引诱咱们保人?”韦约目瞪口呆道:“到时候好让齐王跟咱们翻脸?一箭双凋,好狠毒的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