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世杰不曾搭理她,只对老太爷回话道:“回祖父,此事乃是这丫头算计了五弟。”

    赵东明讽笑道:“好一出兄弟情深!我方才倒想起一事来,若是迷香乃是这丫头下的,那中者必是五少爷。这男子若是中了迷香昏睡过去,又如何能行房事?不如验验这丫头是否还是处子之身,得了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了。”

    众人恍悟。是啊,这么简单的事情,何必兜兜转转的。

    姜桐仍是无所谓的模样,不曾看见小蝶反而情绪安稳下来。

    赵世杰闻言有些犹豫,顿了一下又道:“这丫头给五弟下的并非迷药,乃是媚药!”

    众人又是一阵骚动。

    阿奇有些异样地瞥了一眼支楞起耳朵的姜桐,倒不是怀疑姜桐的为人,而是问他有没有吃了亏去。姜桐回了他一个白眼,很坦然地明示自己还是童男一枚。于是,主仆二人齐齐纳闷,若是媚药,姜桐怎的会没有反应?

    阿奇小声关怀道:“你,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回头赶紧找人看看吧,耽误不得的。”

    姜桐啐了他一口,道:“本公子不过是洁身自好,要不早给你生一堆小侄儿了。”

    阿奇尴尬笑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又摸摸下巴嘀咕道,“这二少爷中毒,你也没事。莫非,你偶然间得了什么机缘,百毒不清了?”

    姜桐也有此疑惑,琢磨琢磨后恍悟道:“那药并未下在茶里,而是下在香炉里了。”

    阿奇立刻也跟着恍然觉悟:“哦!是了!你虽喜熏香,但也不愿太过,所以总要将鼎炉里下层的香灰弄湿了,这样水被熏香吸去,那香柱只能燃到一半便熄了。昨儿搜出的那纸包显然是粉末状的,铺在香炉里自然烧不起来。”

    姜桐暗自庆幸的低吁一气,心道,还好有此习惯,否则,真要被人算计了去,可是对不住臭丫头了。因了这一想,心里又起了别样滋味。阿奇见他忽然耳根发红,不由纳罕地多看了他两眼。这人也有脸皮薄的时候?不容易啊!

    小蝶对于赵世杰的指控却是拒不认账的,满面讽刺地驳斥道:“昨儿老爷说是迷药,今儿少爷说是媚药,前言不对后语,自相矛盾。只不过是你赵家一手遮天,想要欺压我这卑贱之人罢了!”

    “搜查下房时并非一无所获。我爹的手下曾在你的一双绣鞋底部查出一包药来,只因与当时的事情无关,才没有声张。你觉得,我爹可会包庇五弟而来冤枉你?”赵世杰的话虽隐去了四更天的具体事由,当时在场的人却是完全清楚了。

    听得赵世杰说在她鞋中搜出物证,小蝶失态嚷道:“那不是媚药!”

    “不是媚药难道是迷药?”

    “就是迷药!”小蝶下意识接口,嚷出这话后,也顾不得是谁问了一句让自己入了套,只瘫软在地,看着周遭鄙夷的眼光,百口莫辩。顷刻,又慌慌张张哭嚷着冤枉,仍旧满口不曾下药之类,跪爬在地去求各位宗祖。

    眼见小蝶自己招了藏有迷药一节,众人心中也大致清楚来龙去脉。这等后宅内院之事,且是堡主自己的家事,又是因一个丫头而起,本来在祠堂这样的地方过问就不妥,此刻更不欲沾腥。任由小蝶哭喊得声嘶力竭,满地跌爬,众人只是晦气地转脸不理,连赵东明也缄默其口,不再为她出头。

    老太爷青着脸对带来的人吩咐道:“堵上嘴,捆了!回去再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