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桐又不得不捂了他的嘴:“你别大呼小叫的行不行?!好赖也是见过大世面的皇子殿下,这么一点小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司马狴野嘴角抽搐,看着姜桐的目光复杂起来。

    怪他见过的世面不够?这也能叫小事?合着,这是随手拿了人一个馒头包子不成?不提涉及官家,光就事情本身,已足够耸人听闻了!

    姜桐见他歇了声,扭头看看四周,将人拖到角落低语道:“你忘了我们另有一个身份了?我那青龙可是呼风唤雨的祖宗!我让它在泊船之地作了怪,然后那些大船就被漩涡卷到了水下,随着水流到了此处浅滩。再后,本公子就佯装发现异样,使人将船又拖了上来。你别嚷嚷,大伙儿可不知道内情,便是知悉官家丢船,两处相连一想,也只以为老天相助。如今几国局势不明,早年又有诸侯小国声称圣天后裔遭嫉的事,这会儿暴露了臭丫头的身份可不妙。”

    司马狴野磕磕巴巴道:“你,你,你让青龙帮你做这等事?!”

    “怎么啦?”姜桐不以为然,又遗憾叹道,“它也只肯弄了一回,此后便再也不肯了。这两日我唤它,它竟敢爱答不理的,光是抖抖那块破令牌,连身也不肯现了。真是个懒得可以的!”

    司马狴野无语。

    这,好似不是因为懒?

    姜桐见他脸变幻却是心思一动,然后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摸下巴,直看得司马狴野几乎炸毛。

    “喂,我说,你不是还有个大家伙呢么?它虽不是水里的,但是事情也不难。那家伙块头壮硕,又本是神兽,驱不了江水,总是有股子神力的。我让人摸去船上自行沉江,然后套了绳索叫它半空里拉了来,可好?我还知道有几处地方泊了大船的。咱们暗夜里行事,再用玄铁制成的绞索,一准儿神鬼不知!如若恐它一身白毛太过扎眼,我让人给它裁块黑斗篷披上。怎么样,行不行?”

    司马狴野抖抖面皮,为难道:“不,不太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有道是,君子有所为而有所不为,眼下不正是我们该有所为的时候么?再者,这战船是朝廷的,用完了之后还是朝廷的,就事情而言,连借用都算不上!只能说是提前征缴。我问你,战事结束,这些战船我拖回去有用么?难不成,是你要带回家去?”见司马狴野下意识摇头,姜桐咧嘴而笑,拍拍他的肩膀欣然怂恿,“今晚就试试?成不成的,还得看看白虎行不行,你也得想想,这都是为了咱主子!”

    司马狴野听他怪腔怪调地说出“主子”二字,只得迟迟疑疑,十分无奈地点点头。

    夜幕降临时,二人行到僻静之处唤了白虎出来,事情才讲到一半,那欢欢喜喜的大家伙突然翻脸,朝着口沫横飞的姜桐一龇牙,也不理司马狴野有没有发令,咻地一下,径自回了令牌里。气得姜桐连连跳脚,扬言要砸碎了司马狴野那块白虎令。

    此事到底未成,姜桐只得继续寄希望于那群工匠。

    熙阳版图比较奇怪,既不规整,也不圆融,北部一半状似被人啃咬了几口的长脚烧饼,南部又像被淘气孩子一掌拍塌了的泥人。整个边界线更是曲曲折折,状如锯齿。

    十二道分布,谷阳道位于版图东北之地,自国土最北边州向南而下,两头尖削,中间腰鼓,犹如纺锤。

    干山道,则起始于谷阳道西肩以下,腰间不到,然后和谷阳道参差咬合,并行南走。其状虽比谷阳道个头不足,腰身却相对丰满。

    两道以下,是木槿道和粟裕道。

    木槿道犹如美人头上簪花,成东北斜向西南走势。花托正在谷阳道脚下,朵叶略向东北蓬勃而出,最东之地,超出谷阳道腰围。叶柄从中段斜向西南,插过干山道,指向粟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