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点头,拿起账本翻到第三页解释道:“单看七月初进了两批布料,一为南山云锦,价格昂贵,二为祁州镇祁布,价格适中进货又多。”

    “可至七月中祁布竟然提价三两售出,入收斐然,一售而空,而云锦定价高售额惨淡,入收了了。”李怀完后翻了几页娓娓道来,

    “至七月底八月初,钱掌柜标注为不积压库存降价二两售卖云锦,销量大增,至今云锦和祁布入收与支出相抵,甚至盈利三百两。”

    “其中可有何问题?”颜枝内心默算,便宜东西贵着卖,昂贵东西便宜卖,还盈利三百两,这其中还有何问题?

    “问题在于七月初祁州镇祁布库存尚多,可不过几日祁州镇暴雨,毁了一大批祁布,导致价格水涨船高贵了三两。”

    李怀大义凛然又说道:“而恰逢七月初,南山云锦存货多,多方商家为了销量,压价售卖,比原先的价格低了一两!小姐现在可明白?”

    祁布涨价,钱掌柜竟然没有跟着涨价,竟然以相当于别家店铺的成本出售,难怪全部售空。更过分的是,在账本上竟然不标明云锦的真实成本价,多吃了她一两单价!

    颜枝细思极恐,“云锦卖了一百匹,那他不是收了一百两走?”

    李怀摇头,“肯定不止,祁州镇通往繁城的石桥坍塌,消息闭塞,导致繁城祁布货量减少,一般布匹店都是五两出售,钱掌柜却卖四两,他又在账面上做了手脚,中间差价他收了多少我们就不清楚了。”

    钱富生账本上标四两,相当于成本价售卖,肯定很多人买,他就算多加几百钱铜板不做在账面上,销量也不会比别人差,多出来的收入就进了他的口袋!

    颜枝在发火的边缘,仔细询问道:“李怀,你又是如何得知祁布和云锦的消息的?”

    李怀霎时脸变得通红,缓了缓说:“最近家母为小的寻了一门亲事,需得提前准备彩礼,小的有空就去布匹店转悠,是无意间听布店掌柜聊起这些布匹的价格。”

    颜枝听后深吸了好几口气,还是忍不住生气地拍了拍木桌,“好啊他个钱富生,莫不是哥哥不常管这布匹店,让他为所欲为惯了!”

    冷静下来又道:“李怀,你看看之前的账目可有问题。”

    在后院的钱富生吃得津津有味,心中却嗤笑,这颜氏没了颜良,两兄妹果然跟个棒槌一样,等再过几个月他就可以买个大府宅住住,袖来坊的姑娘也是想叫几个叫几个!

    这时,李怀缓步走来,依旧面无表情道:“钱掌柜,小姐唤你去正厅。”

    “好嘞好嘞,这就前去。”

    见钱富生从后院走来,颜枝直言道:“钱掌柜,听李管家说,你的妻女不在繁城?”

    钱富生有些迷惑,这颜小姐为何谈起他妻女,心中暗想,回答却很迅速,“是了,妻女在老家生活,不习惯繁城水土。”

    颜枝掸了掸衣袖,笑得柔和,“见钱掌柜也在我哥的布匹店工作多年,想来十分思念亲人,我给你放几天假,你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