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糖心的刘海有些长,羽睫轻覆便遮掩了眼底的惊诧,足足切脉五分钟之久,悦糖心跟吱吱已经交谈过不少话,这才起身到了一边。

    “结果如何?”焦神医懒洋洋道。

    “望闻问切,还未窥见全貌,是以不敢下结论。”她双手交叠在身前,端的是一派温柔大方,说话又不疾不徐,自有一番风情。

    “呵。”焦神医轻笑,“怕不是学艺不精,想要临时退缩了吧?”

    “您放心,不会。”

    焦神医亦是诊脉,只不过他的脸色就好看得多,诧异,恼怒,最后差点拂袖而走,“唐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唐夫人搞不清楚状况,诊脉而已,焦神医生气做什么。

    “这女子根本没病!”焦神医自来是把脉的好手,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人这样捉弄,“你还说这是疑难杂症,我倒是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病症!”

    “没病?”洪夫人的目光在焦神医和洪宁之前逡巡不定,怎么会没病呢,这丫头可是病了好几年,门都不出,每次诊脉又神神秘秘的不让人旁观,难得这次她能在一边看着了,居然说是没病?没病这丫头不就能搬回洪公馆给自己添堵了吗?

    她一时之间倒是怀疑起焦神医的医术来。

    洪音则是盯着洪宁的面纱看,每次来她都带着这面纱,就连家里人都没见过她面纱之后的模样,这么几年,人的容貌是会变化的吧,说不定自己的大姐姐早就被人替换掉了。

    这个念头一生,她的好奇更重,手指微蜷,生出一种想把她面纱揭下来的冲动。

    似是察觉到洪音的凝视,洪宁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冷得像冰,隐约叫她想起洪宁母亲还在的时候,盯着自己和阿娘的目光,也是这般,冰凉得像是在看死人,其中却无甚恨意。

    只这一眼,洪音就惊得抖了下身子,再不敢动了。

    注意到两人的目光交火,悦糖心倒也了然,自来嫡女和庶女就不是好相处的,这洪宁有宁家做靠山,又同意神医来看,显然是想要治好病,回洪家跟她们斗上一斗。

    “焦神医说没病,我不敢苟同。”

    这话似一声闷雷,洪夫人的神色又是一番变化,因着神医无病的诊断,她心里已经绕了十几个弯儿来思索洪宁装病有什么图谋,悦糖心却说有病,一时间她还真不知道该信谁了。

    洪宁养病已经几年了,学业一直耽误着,好看的衣裳首饰也戴不了,真有女孩子会装病自毁前程?

    “先把二位大夫留下吧,其他人出去等候。”洪宁的声音里透着固执。

    “这是怎么个意思,诊病我们还不能瞧了?”唐夫人问道,她怕悦糖心背着人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