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拜托给林溪岑的事,他果然做到了,晚上便送了几位医生护士过来帮忙,不仅如此,还带来不少医疗用品,考虑得极周到。

    悦糖心注意到,汽车轮子上沾了泥土,可是这几天没下雨,路上明明是干的。

    他今天应当是去铁矿场那边了吧。

    她没多说,感谢了林溪岑几句便领着人进帐篷:“这是镇上医院里的专业医生和护士,有了她们帮忙,你们或许能轻松一些。”

    肖寒和钟云的状态实在不太好,她担心了一天,总算是找到了帮手,今晚他们可以好好休息。

    天色将晚,银月高悬于天际,悦糖心得跟林溪岑回去了。

    车窗开了缝隙,冷风不断地往里灌,车帘上下翻飞,她抬手将车窗封死,跟林溪岑商量道:“这次疫病彻底结束之后我就得返回夏城了,算起来也就还有四五天的时间,之后我也想待在救助点,行不行?”

    她温声细语,双眸似水波涟涟,比夜空里的星星更加生动。

    林溪岑没办法拒绝她,道:“好吧,但是我会派人跟着你,不许乱跑,更不能将自己置于险境。”

    听到了满意的回答,她唇角微翘,笑得甜美。

    就是这幅样子才最勾人,像是一泓纯净的清泉,叫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沉沦。

    晚间睡觉的时候,她破天荒地主动跟他说话:“明早吃鸡汤面,可以吗?”

    林溪岑翻了个身,望着雪白的天花板,道:“嗯。”

    他们俩之间,好像达成了一种奇异的、稳定的和谐,恰到好处,相敬如宾。

    他侧目看向远处的大床,她就安睡在那里,雪白的被子窝成小小的包状,那里有他喜欢的人,有他喜欢的猫,有他想要的一切温暖和甜蜜。

    夜色无边撩人,林溪岑睡不着了,他看着窗外的寂寂夜色,突然想起前世,那时的他克制而隐忍,夫人和几个姨太太都是对外的幌子,唯独对她像是怎么都不够。

    这样的心情,算是爱吗?

    林溪岑不知道,他不知道爱是什么,也从没感受过。

    他有一个不算父亲的父亲,有一个早亡的母亲,舅舅家也把他当一个累赘,只叫他在外割猪草做农活,压榨他所有的价值。

    这世上,没人爱他林溪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