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好在朱高炽是带着他老婆回京的,把人交到她手上,倒是非常合适,既可以适当的保守秘密,又不至于直接挨骂。而且就算是万一走漏了风声,也可以说是她偷溜出来见堂弟和堂弟媳妇,不至于闹得不可收拾。

    张氏也不愧是有明一代的贤后,虽然心中对此事有些疑惑,却也本着难得糊涂的原则,在自家夫君和徐钦简单地跟她解释了一番之后,干脆利落地让人替朱云轻收拾洗漱了一番,然后安顿了下来。

    次日,朱高炽正式在朝会上拜见朱元璋,大多数的朝臣这才知道,燕王世子竟早早地回京来了。不过这也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毕竟本就是朱元璋召他们回来的。虽说时间稍微提前了两个月,可一则朱元璋的诏书只限定了冬至前期这个最后期限,并未限制最早的期限,二则燕王妃乃徐达长女,朱高炽与徐钦乃是亲表兄弟,他早点回来顺便参加徐钦的大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要说这满朝上下,可能就是朱允炆对此稍稍有些不安,大概心情就像是有人跑到自家快熟了的桃子树下面去乘凉,实在是有些让人担心自家的桃子被偷摘。不过对于这位堂弟,朱允炆也没什么太明显的恶感,因为他的外形实在是太具欺骗性了。而且这小胖子除了在朱云轻面前比较怂之外,本性可是鬼精鬼精的,在朱允炆兄弟面前完全就是一副忠厚老实的胖子形象。在朱允炆心里,这个废柴堂弟并没有什么直接威胁。

    徐钦照例于朝会御前值守,然后便马上匆匆赶回了吴王府。

    没办法,那边还有朱云轻这个危险品呢!

    还好,到了朱小胖夫妇下榻的止鉴堂,朱小胖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瘫软在正厅,不过张氏倒是很淡然地陪坐在一旁。

    原来是是朱云轻醒来了之后不肯出房间,小胖子散朝之后好意去请,谁知竟差点儿被飞出来的砚台给砸死。据张氏说,江都郡主酒醒之后已无大碍,只不过就是不知何故,一直赖着不肯出来,她和那些侍女们倒是可以进去,江都郡主看着也没什么问题,与她们谈话也很正常,就是不出来这一点让人摸不着头脑,只能请徐钦去看看了。

    徐钦自然也是不明就里,不过他很清楚女人这种生物,有时候不讲理才是常态。而且自己要尽快把她送回宫里,也就不得不硬着头皮去以身饲虎了。

    “郡主殿下?”徐钦到了她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

    得到了许可,徐大少轻轻推开了安置朱云轻的套间房门。可他微微扭头一看,朱小胖这个小贱人竟拉着自家老婆就跑,也忒不讲义气了!

    “徐小公爷金屋藏好了娇,终于有空来管本郡主了么?”朱云轻坐在套间的外间书房里,手里拿着一本书,有些冷笑和戏谑地看着他说到。

    “殿下误会了,昨夜殿下醉酒,还是臣将您送到此处,交于世子妃之手的。实不相瞒,您可是吐了臣一身,而且,似乎有些重了。”徐钦最后半句,虽故意降低了音量,但也足以让她清晰地听到。

    “啊!你这个登徒子!”朱云轻登时俏脸胀得绯红,先前的风轻云淡瞬间消失无踪。

    “臣本来就是登徒子,殿下应该早就知道才是。”徐钦也不管她的反应,反正朱高炽带着他老婆跑路了,留下的两个侍女也在屋外候着,房间里就他们两人,他很随意地走到一张椅子上坐下说到。

    “你,你,真的…”谈起这种事,女人天生吃亏,朱云轻马上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当时醉得不省人事,你的那两个侍女都抬不动你,臣只好将你抱回来。”

    徐钦说的也是事实,昨天晚上的状况实在是有些诡异。堂堂皇孙郡主竟然在花船上喝醉了,徐钦自然不可能将人留在那里。但花船上的要么是年纪幼小的侍女,包括朱云轻自己带出来的两个,年纪也不过十四五岁。要么就只剩一群恨别馆的大小姑娘,徐钦自然是不可能让青楼的人相送,否则一旦被人看到,还不知会传出什么诡异的谣言。

    剩下的则全是一群大男人,二三十个护卫有的是力气,可就算是在后世,这也肯定不是很方便。朱小胖虽是她堂弟,但就算是平日里多走些路都喘得不行,更别说帮忙了。结果自然只能是徐大少亲自动手,好在他虽武艺不行,却也一直坚持锻炼,基本的身体素质还不错,仅仅是从画舫抱上马车,以及从马车抱进吴王府两段路,倒是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