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缘冷笑一声道“不用!还是公平些好!”

    “请你不要误会,这是我对你的补偿。你应得的!我之前如此的对你,你却不计前嫌,令我追悔莫及;回乾元殿之后又经师父百般教诲,我深深的自责。被师父罚于此地后痛思之前种种,皆因我自身好胜之心作祟!在杂役馆因为和你辩驳心生懊恼,在甲子之日大考更烧毁了你的试卷;因在大考之中好胜之心作祟与子瞻师兄产生矛盾,终于大打出手,让宗门之人耻笑。我痛定思痛,我之错皆因‘道德’二字而起,那日言你《道德经》学的粗糙,其实我又何尝理解其中之意?”张广灵面上露出一丝苦笑。

    “固我在此一面思过一面重新修习《道德经》,并将所学心得传与新入门之弟子,望宗门之人以我为戒,再不可如此了!”张广灵眼神之中露出一丝真诚。

    镜缘看他真诚的样子,但又想起他过去种种,却又不敢轻易相信。

    “缘镜师弟难道还不肯信我吗?”张广灵苦笑道。

    镜缘只是露出尴尬的一笑,不置可否。

    张广灵猛地伸手,一道火光冲天而起,那火在他手中燃烧,不时发出烧焦的味道,片刻那火整个在他手臂中燃烧了起来。

    他的脸色发白,显然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刀剑之伤或许很痛,但又岂能比得上这灼烧之苦?他用这种方式自残,只是为了证明他痛改前非之意。

    “你……你这是?”镜缘一下子慌了,慌忙扑过去想将火灭掉,但被张广灵很灵巧的闪开了。

    “缘镜师弟,这便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我之前烧过你的试卷,现在也要让我自己承受这灼伤之苦!这一双手曾经对子瞻师兄动过手,罢了,现在就让他毁掉吧!”张广灵面色发白,斗大的汗珠如雨点般从额头上落下,一边任那不断升腾的火焰灼烧着双手,一面有气无力的说着。

    “广灵师兄,我说过已经过去了,我已经原谅你了!再不可如此!方才我和子瞻师叔一起前来,他便是要化解你们之间的芥蒂!同门之间哪里会有仇?都是一时冲动罢了!广灵师兄,快些扑灭手上的火吧,莫要让你的双手残废!”镜缘急道。

    张广灵又惨笑道“那你是原谅我了?我心安了!我已心安,虽死无憾,可师父对我细心教诲,我做出如此错事,他定痛心疾首,不能心安!那你可愿意帮我一个忙?”

    镜缘心中一动,但看到他那惨状还是问道“如何帮你?”

    “你帮我写一张凭据,就说已经原谅了我,说我已经痛改前非,愿重新做一个玄天宗弟子!好让他看见,即便不能原谅我,也可让他安心!”张广灵苦笑道。

    看着张广灵那已经烧焦的手指,镜缘心中再不忍,连声答应。

    张广灵忙扑灭火焰,但既是如此双手之上的筋肉也已经烧得发黑,有些地方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惨烈至极。

    张广灵挣扎着对着镜缘鞠躬,才一起身便晕倒在了地上。

    镜缘慌乱的扶他起来,坐在蒲团之上,张广灵身上的衣服凌厉,露出身上的一处处伤疤,触目惊心,几乎让镜缘不忍直视。

    镜缘猛然想到了张广灵的过去,那在魏国猪狗不如的日子,他的心中生出无限的怜悯,忙提笔蘸墨写起了字,他相信这次张广灵定是改过了,不然也不会如此作贱自己。

    不多时,几个玄天宗弟子赶到将张广灵搀扶了起来,镜缘还想跟上去却看到张广灵身上的惨状于心不忍,他将写好的凭证叠数折,夹在了张广灵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