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路公公不解地抬头,“皇上为何还要怀疑摄政王?他不是都决定还政于您了吗?”

    皇帝的眼光越过了他,静静地看向他身后的一株梨花木,“朕想起父皇曾说过一句话,他说老七真的是治国良才,是皇帝的不二人选,朕那时候听了这话,只觉得欣慰,因为他再有能力,也将只是朕的臣子。”

    路公公急道:“皇上,一切还是如旧的。”

    皇帝收回视线,缓缓地摇头,“不一样了,他说得对,是朕改变了,朕不能再留着一个如此强悍的对手,即便他不是对手。”

    路公公不甘心,继续道:“皇上,王爷说要去南国,您何不就成全了他呢?”

    “朕的几个皇子里,谁能堪比摄政王?”皇帝问他。

    “这个……”

    “没有,”皇帝又摇摇头,一脸的悲凉,“废太子无德无能,梁王心思不在朝政上,其余几个皇子,除了

    太子如今有些出息之外,再没有了,但是太子是慕容桀一手提拔起来的,且又偏了重情重义,哪里是摄政王的对手?朕这身体便是痊愈,可长久吃药又加上中过蛊毒反噬,怕是撑不住了多少年,朕能眼睁睁看着江山被他夺走吗?”

    “皇上,”路公公悲戚地喊了一声,“他如今不夺,日后也不会夺。”

    “不,不,”皇帝摆摆手,一脸疲惫的样子,“时候未到,时候未到啊,时候一到,他的心思就会改变,尤其,当有了子嗣,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天比一天聪明伶俐,做父亲的便会想把天下间最好的东西给他,朕第一次做父亲,便有这样的心思,只可惜,阿鑫当时伤了根子,哎,阿鑫却宁可信他也不信朕……”

    风掠过御花园地上,春日并无什么落叶,这阵风刮过,几乎不扬任何尘埃。

    子安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但是却远不如柳柳的大,柳柳开始觉得行动困难,大夫都说,她可能像她娘亲一样,是个高产的母亲。

    萧拓压力很大,子安的压力也很大,因为,嬷嬷还在坚持说她才是怀着双胞胎的。

    三月,清明。

    前几天便开始飘起了毛毛雨,这春日湿润,是从外面一直湿到内里的,孕中多思,子安也开始心神不宁起来。

    清明祭祀,慕容桀拜祭了祖先,便把祭祀大典交回给皇帝。

    他现在情况已经大好,子安认为,再有一两个月的疗程,他大概就痊愈了。

    相比起皇帝的进步神速,孙芳儿的进步着实缓慢,虽然上个月已经开始浸泡药水,但是,她的毒素排得很慢,副作用也很大,晕倒过好几次,梁汉文认为,她是心理压力太大,所以,要把疗程再减慢一些。

    子安虽然心急,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她知道孙芳儿真的是尽力了。